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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失明(Blindness, 2008)》改编自诺贝尔奖得主若泽·萨拉马戈(Jose Saramago)1995年出版的同名小说。主旨是发掘和揭示了人性,给人警示和启发。电影的逻辑结构非常清晰,或许是原来小说的优势。情节完全是按时间顺序串行,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隔离前发病。某种传染病流行,让人突然失明。最先发病的是一位正在开车的日本人。有个小伙子自告奋勇开他的车送他回家,其实把他放在家门口,就开走了他的车。日本人的妻子陪着他去看眼科医生。所有接触到的人包括眼科前台和候诊的妓女等,都被传染而失明。只有女主人公医生的妻子,天生免疫,没有失明。政府把所有患者都送入条件简陋的隔离区。为照顾丈夫,女主也自称失明,一起进入隔离区。
第二部分,隔离中堕落。开始时,人还少,食品供应似乎也没有问题,医生试图在所在的一病区建立较为公平的运作机制,也取得一定成功。随后,大量盲人进入,特别是三病区有人称王称霸,他凭借着武力(带进隔离区一把手枪)和长期失明的自然盲人的经验,控制了其他病区的食物。先要求用金银首饰换,后来要求用女人的性服务换。面对暴力,医生这种文明精英无能为力,而且妻子的优势也让他觉得屈辱。他非常失落时,与妓女做爱发泄。女主也表示了理解和谅解。霸王让二病区女人去服务时,女主潜入一病区,用剪刀杀了霸王,而且扬言,如果他们不主动送食物,她每天去杀一个人。这导致了两个病区的战争。医生对以暴制暴似乎有所保留,但一个独眼流浪汉带领大家主动出击。这时候三病区莫名失火(可能是被迫性服务的二区女子纵火,但没有看清楚)。女主带领人们逃避时,发现隔离区已经无人看守。
第三部分,隔离后波折。到外面才发现,所有人都瞎了。盲人在街上到处找食物,城市文明系统已经崩溃。走的过程中有些人失散,后来剩下女主夫妻、日本夫妻、妓女和流浪汉,还有位小男孩。女主利用她眼明优势,在旧超市中找到了食物,但遇到众多盲人的哄抢。在医生帮助下,带着食物与其他人会合。吃过休息一夜后,带领他们去她的家住。不知为什么人人都眼盲了还有热水可以洗热水澡,总之大家很舒服地生活,暂时衣食无忧。流浪汉和妓女还谈起了恋爱。这时候,奇迹出现了。最先失明的日本人率先复明,接着大家都复明了。主人公似乎有些怅然若失,自言自语,I’m going blind.
电影思想基调有些暗黑。最黑暗的还不是一病区的八位女子要委身三病区的男人以换取食物,而是隔离区失火后幸免的人逃出来,女主看到外面的世界,所有人都瞎了。她曾激动地高喊,自由了!其实只是进了更大的监狱。仍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电影中有群宠物狗吃人的画面。或许这预示着会有人吃人的未来。但有条个头不小的狗,没有参与吃人,反而与女主亲昵。狗性的坚守,或许也象征着人性的拯救。狗“犹如此,人何以堪”?随后女主夫妻带着那条狗走进教堂,听神父(看教堂像天主教教堂,而且作者萨拉马戈是葡萄牙人应该在天主教背景下长大)布道,讲失明、信仰和拯救。
这部电影的科学方面,我觉得就是突出了非线性。由于非线性的存在,整体未必是部分之和,因此小空间范围和短时间尺度的经验不能简单扩展到大范围和长时间。医生在自己病区建立的协商式民主,要推广到整个隔离院就碰了壁。有枪的霸王建立的基于暴力的控制,见效于数日,但很快崩溃。正是由于这种非线性,我对新兴的所谓实验经济学的结论都很怀疑。
显然电影不是传染病的故事,而是人性故事。人性脆弱,没有社会建制的支撑和约束,人性中的恶就会爆发。这个道理我很早其实就知道。我读硕士时,追求出语惊人,幻想口吐莲花。因此,有些格言式的随感。其中一条就是,人类行为是环境的函数,虽然未必是单值的。但女主圣母般善良的基础多少有些费解。在这个意义上说,作者人性反思的社会学方面尚有欠缺。在盲人之中,正常视力是巨大的优势,优势导致权力,而权力通常伴随着腐败。或许只是全城失明的时间还太短,女主人公还没有尝到权力的甜头。当然,更可能是作者还是希望人们对人性有所幻想,不然太让人绝望。
总体上,电影的观赏性一般,虽然主题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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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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