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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养小动物是《养鸡》,只养过一次。养鸟的次数最多,多到记不住了。养过的鸟有两位数,甚至多于二十只。
养鸟的最初尝试是麻雀,但不成功。母亲的同事忘记了是谁,捉了只飞进房间的麻雀送给我。我放在北方两层窗户之间,这样能看到,但鸟飞不出来。很可惜,麻雀颇有些不食周粟的气节,就在窗户玻璃之间扑腾。最后气得鼓鼓的,一命呜呼。后来,有邻居说,麻雀不知道玻璃因此朝光亮的地方冲过去。又走不脱,便生气了。所以这种麻雀只能养在黑盒子里面,放上小米。这就是所谓眼中光明面前无路,有些人都难理解这种处境,何况是鸟。“早岁哪知世事艰”,我由此对麻雀的智商大为鄙视。这个早期经历影响深远,以后在影视文学作品中看到宁死不屈的忠义之士很难生出敬意,反而总让我联想到那只负气绝命的麻雀。似乎我从小就信奉贪生怕死的叛徒哲学。不然,应该赞叹麻雀的气节,或者感慨对光明的向往和不惜代价的追求。
大量养鸟是帮同学养,那是读小学的时候。同学冯宝东攒钱买鸟。如果我没有记错,一毛钱能买类似麻雀的鸟,身体似乎稍微小些。当时被称为shu(不知道怎么写)鸟。但脾气比较小,能养活。一毛五就能买更大些,彩色嘴上的掾是交叉的,称为xishuai或jiaoshuai,仍然不知道怎么写。以下简称小鸟大鸟吧。小鸟啄人不疼,大鸟咬住了拧有些疼。我们把鸟装在盒子里。为了防止鸟飞走,我们把翅膀的羽毛剪掉些,或者把那种大的羽毛拔掉两根。这或许是很残忍的行为,但我们真是出于对鸟的喜爱。鸟要吃小米,我们到附近的农田里去拣农民剩下的谷穗,甚至到谷子垛上偷。去偷都是冯宝东干,我胆小,再说那些要喂的鸟归根结底是他的。谷子有壳,鸟吃后吐得到处都是。有次鸟还越狱,大鸟就着盒子的窗户,把纸壳撕开,都逃出去。不过还是在家里,最后都被我们逮捕归案。鸟的逃跑让我理解,鸟并不喜欢我们安排的舒适生活。
我父母对我在家养鸟很有意见。怕鸟逃出躲到某个角落,死在里面,腐烂发臭。持续了一段时间,就不养了。为什么我记不清了。可能是与冯宝东有矛盾了,不让他把鸟放在我们家了。那就像当年在《参考消息》上看到的,有些小国家与美国或者苏联闹翻了,就要求迁走军事基地。更可能是冯宝东兴趣变了。在小学较高年级时,他要与班上位女同学交朋友,问人家要照片。人家说他出钱可以去照相馆拍张送他。他就不能买鸟而要攒钱了。不管怎样,反正不在家里的纸盒子里养鸟了。
后来自主养鸟,开始用鸟笼了。忘记了什么人送我只鸟笼,也忘记了鸟是怎么来的。我的毛病是记不住什么人送我的东西,优点是自己送人家的东西也忘了。养得都是像麻雀似的鸟。只要喂小米和水,鸟便能活。印象中先后养过两只。第一只失足落入喂水的小缸子,淹死了。如果是这样,又是只傻鸟。当然,也有可能是鸟由于其它原因死了,坠入水缸。当年没有死因鉴定,就成悬案了。
另一只的死亡方式印象更深。天亮了鸟就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弄出声响。有声响是因为鸟笼下面垫着纸,不然鸟粪和掉出来的小米到处都是。家里大人觉得很烦。因此,每天晚上把鸟笼子拿到厕所里面。一方面远,有声音听不到;另一方面,厕所没有窗,早上也不亮。有一次,厨房和厕所撒了大量的敌敌畏,毒蟑螂还是蚊子。很不幸把厕所鸟笼子里面的鸟也毒死了。真是悲惨。这是我养鸟的最后记忆。
养鸟的悲剧,教训其实很深刻。那就是要给所爱的自由。当然,我小时候理解不到这一点。但朦胧中多少也有些感觉,那就是对自由的向往,这几乎在任何时候都是我的优先选项,如果存在选项的话。目睹生命的终结,自然不是愉快的事情,但也是人生的历练。然后理解,“自然是生生死死,永恒是花落花开”。在养鸟过程中,有了这种历练,也算收获吧!
附录:忆往昔系列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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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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