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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体现出当年我与周围小伙伴生活不同的,在日常饮食方面或许莫过于吃鸡蛋了。人家都是过生日才能吃到整个的鸡蛋,包括大体上还算门当户对的太太,她记忆中也是过生日才有整个的鸡蛋吃。我的记忆中,母亲和我每天都各吃一只鸡蛋,过生日可以吃两只。吃鸡蛋的习惯保持现在。早餐有一个鸡蛋算是标配,在宾馆吃自助早餐有荷包蛋可能吃两只。女儿小时,也接受每天吃一只鸡蛋。让她吃两只,就需要略施小计。不过女儿很相信父母,因此让她中计不难。但她现在连一只也拒绝了,除非是荷包蛋或许勉为其难吃一个。
当年每天吃鸡蛋的主流方式是水瀑蛋或者白煮蛋。前者只是发音,因为没有见过这种蛋的正式名称。我倾向于认为这是我们家自创的一种鸡蛋煮法,当然我没有做过调研。其实是最简单的吃法,在炒菜的马勺里,把水烧开,把鸡蛋打入沸水中。如果鸡蛋足够新鲜,蛋清能把完整的蛋黄包住。放入盐,煮沸一段时间,就可以食用。煮沸时间不同,蛋黄可以呈现粘稠流体到松散固体几乎连续的变化。水里除了加盐外,也可以放葱花和香油。我后来还放些胡椒粉。这种简单煮法,在上海是煮红糖鸡蛋或者酒酿鸡蛋,总之都是甜品。变成咸汤,只在家里吃过。
白煮蛋更简单,把鸡蛋洗干净,连同冷水放到锅里煮。水开后再煮三、五分钟即可食用。蛋黄还是随煮的时间长短从粘稠流体变为松散固体。白煮蛋完全没有咸淡,吃的时候要用酱油。后来偶尔也用过细盐。
父亲不喜欢水瀑蛋和白煮蛋,他说有屁臭味。小时候我很认真地品味过。煮熟的鸡蛋,闻起来淡淡的味道,隐隐约约确实有一点点像屁臭;吃起来,完全没有屁臭味。他喜欢吃油煎的荷包蛋,或者炒鸡蛋。荷包蛋我也喜欢,但不是天天做。炒鸡蛋在我当时的印象中,品级比较低。水瀑蛋水煮蛋和荷包蛋都要求蛋新鲜,不然蛋清和蛋黄会混在一起。什么鸡蛋都可以用于炒鸡蛋。母亲和我吃蛋时,父亲有时还吐槽,“一口一毛五”。这是夸张的修辞。从私人手里购买,一只鸡蛋在一毛到一毛三之间,鸡蛋虽然不大,一口也吃不完一个。
一天能吃两只蛋,除了生日,还有所谓鸡蛋节,现在回想推测是端午节。当时“破四旧”,不强调过节的传统,但节还是照样过。生日和鸡蛋节吃的蛋都是白煮蛋。我们家似乎信仰天天平等,生日节日等都不太在意。端午节的鸡蛋不能保证。有一年就跟平时一样,没有额外的白煮蛋。我跟母亲抱怨,其他小朋友都上学带着鸡蛋,我没有。她说我们家天天吃鸡蛋,没有鸡蛋其实无所谓;人家带着鸡蛋,因为他们平时不吃,所以稀罕。说到稀罕,确实有小朋友鸡蛋不舍得吃拿着把玩,最后都臭了。这可能也是我们家不在意节日的原因,按当时的平均饮食水准,我们家可能天天都像过节。
更重要的也许是,早期家庭教育有助于我形成不与人比的观念。人家有的我不必有,人家要的我可以不要。因此多少有些无可无不可的疏懒,就是现在所谓佛系。在人生的关键处,例如高考时,不利于放手一搏。但从长期看,或许利大于弊。
附录:忆往昔系列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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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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