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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幼儿园的老师对我还不错,但我实在不想再在幼儿园里呆着了。最不能忍受的不是吃饭,而是睡觉。幼儿园下午都要睡觉。还能记得幼儿园的床,平时挂在墙上,基本不占空间。睡觉时拉下来支上。妻子也记得她幼儿园里的那种床,说是刷着淡绿色。记得我所在的幼儿园,床是刷成淡黄色。实在睡不着,也不愿意在床上趟着。我苦苦哀求父母,让我去上学。与其说是对学校的向往,不如说是对幼儿园特别是午睡的厌倦。那时候我六岁多。
当时孩子比较多,校舍不够。因此一年级不在小学读,在街道办的所谓“抗大小学”。后来知道,抗大,是抗日军政大学的简称。在真正的延安抗大,讲课的是中央领导,听课有大都市来的电影明星。那个名称多少有些滑稽,甚至是种讽刺,正如那时的生活。
父母同意我上学要求的时候,早过了秋季开学时间。春季学期开学已经两个来月,期中考试刚刚考过了,推测应该是70年5月上旬。我要上学,就是插班生。母亲领我去街道的抗大小学。当时好像也没有太严格的学籍管理,老师说考试,如果合格就入学跟着读。
当场就考语文和算术两门课。似乎就是用班上才考过的期中考试的现成题目。成绩记不准了。语文好像是50多分,没有及格;数学60多分,算是及格了。成绩虽然不好,但老师觉得孺子可教,就收下了我。现在想想,那位老师也是设定我人生轨迹的关键因素之一,但当时没有意识到。很多重要的事情当时都没有意识到,而有些当时觉得很重要的事情,回头一看鸡毛蒜皮。
就这样我上学了。只在抗大呆两个多月,而且没有过冬天,想必少吃了些苦。相当于1969年秋季入学,实际上是跳了约0.75级。女儿青出于蓝,完整地跳了一级。我当时还没有到6周岁,比班上多数同学小两岁。可惜辽宁的小学,秋季班毕业改春季班毕业,后来又改回来,就多读了一年。不然就在79年15周岁上参加高考了。当然现在这样也挺好。20周岁时毕业留校教书,60岁退休时正好从教40年。
上学了,我很开心,白天不用再睡觉了。我后来一直没有午睡的习惯。不用睡午觉,这是我通过考试入学才争取来的权利,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现在要是睡午觉,未免要感慨,辛辛苦苦五十年,一下回到上学前。当然,等我更老些,对睡午觉就也许就不那么排斥了。返老还童,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6周岁时,考试改变了我的生活,不需要再勉为其难地睡午觉了,而且在条件艰苦的街道抗大小学只呆了两个月。凭借考试来实现愿望,后来的人生之路从那时就露出了端倪。尽管我并不擅长应试,更不喜欢考试,但对我而言,真是没有其他比考试更快捷的愿望实现方式。广义的考试就是学术工作,这就是我现在还在作的事情。是否擅长不知道,至少自己还喜欢。不管主观好恶,客观地看,学术工作本质上与近50年前的入学考试作用相同。我的工作当然不能改变世界,但使得我自己许多愿望得以满足。
附录:忆往昔系列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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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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