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文是群邮件的内容。]

世故是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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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到一篇博客的题目，引起了我的注意（见如后链接）。博主想表达的意思是，一些重要发现的真实情况往往与文章中呈现给人们的很不一样。我记得在哪里读到过，就是有人问相对论的作者有关该理论的“起源”，得到的答复是（大意），创新的秘密就在于掩盖起源。这个话有一定的道理。假如你在文章中追认“起源”，你的发现就有可能归功于那个“起源”，就好象真是从那里“推导”出来似的，尤其是在物理学这种领域。在我看来，只认“第一”是一种病，一种认知病，主要是缘于人们的认识能力和记忆容量都很有限。http://blog.sciencenet.cn/blog-41701-938236.html

当然，人们很难同意我的观点。对于认定的和约定俗成的事情，人们往往不会去改变它们，而倾向于服从。不过，我倒支持在文章中讲清楚研究的来龙去脉，也能理解人们为什么不去那样做。刚才我在那篇博客上面留了评论：“很多时候不是作者不想说清楚来龙去脉，而是有太多世故的阻碍。比如，你很难在文章中这样写：‘有一天我拉完大便，马桶冲不下去。就在这时，看着漂浮在水上的一块大便，我突然想到。。。’”。假如你真的这样干，对于审稿人而言来龙去脉是清楚了，但编辑和审稿人都会要求你去掉这样的“背景”说明，读者看不到了。

从另一方面说，先后相继的事物之间，既存在联系也存在界限。然而，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够分清楚那些界限。很多时候，利令智昏，人们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省略是最安全的。再者，这世界上有各种第一；但有的第一来的很轻易，有的第一来的很艰难。也许有不少人思考过这个问题，就是为何人们只认第一。除了刚才说的认知问题，无非是这样一套逻辑：你可以不跟在第一后面啊；但你不得不跟，因为你要吃饭，这是你博弈的结果。其实，人们做任何事，都能套上类似的逻辑。我也可以说，那个后来看上去做出“第一”的人，他可以不做；但他不得不做，因为他要吃饭，这是他博弈的结果。而出生更早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有时你会感到学术界很奇怪，强调署名啦、先后顺序啦，等等。而他们做的那些文章，价值有多大，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时我在想，农民生产粮食，是否应该在每个麦粒上写上他们的名字呢？工人码砖头，铺路、砌墙，是否应该在每个砖头上都写上他们的名字呢？原则上讲，任何劳动都应当得到同等的尊重。也许有一天，文明程度更高了，人们会那样做。 以前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意思是脑体倒挂。我倒认为，导弹是一种缺德的东西，你做这种东西，累死活该。而卖茶叶蛋那是直接为人民服务，没有人会不欢迎茶叶蛋。由此可见，茶叶蛋有它的伟大之处，而“科学家”也有渺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