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昆明的踩踏

看到5个小时前昆明发生的事故，我立刻想到了英国的维多利亚厅惨案、美国的意大利厅惨案和中国的克拉玛依大火中发生的踩踏行为。近15年来，中国发生了50多次校园踩踏，死亡近百人。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并没有把踩踏问题所包含的逃生学理论（火场行为学理论和心理学理论）当作一门科学，所以可以看到遍地的小学高楼，每一座高楼都是潜在的踩踏隐患，每一位小学老师都是坐在火山口上煎熬。这种违法逃生理论的做法，本身就是缺乏科学常识和科学精神的表现。

昆明小学踩踏，是典型的恐慌造成的群体性灾难。那些小学生，刚刚午睡起来，还有些神志不清（就像深圳舞王俱乐部大火中的逃生者，在酒精的影响下判断失误），遇到软垫倒塌的“事故”，立即夸大了事件的性质，在恐慌心理的控制下，在逃生的瓶颈地带楼梯发生踩踏是自然的结果。一个多世纪以前（1911年）的维多利亚厅踩踏，后来普遍认为是楼梯设计问题（只有一个楼梯，缺乏冗余），关键在于当事人是矿工和他们的子女，矿工在井下最怕什么？火灾。当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句“着火了”（谣言，被认为是资方破坏罢工的捣蛋者故意为之），结果73人在楼梯上被踩死（窒息）。更有甚者，1883年，英国Sunderland的维多利亚厅（音乐厅），举办活动，容纳1100多儿童，因为偶然摔倒，在楼梯上有183人被踩死。这就是1994年12月8日，克拉玛依大火发生之时，有人说“同学们，都坐下，不要动”的深层原因。人群中的儿童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他们容易恐慌。事实上几分钟之后友谊馆发生的大规模踩踏现象也是触目惊心的，只不过缺乏科学精神的国人对“让领导先走”津津乐道，反而忘记了灾难的科学特征。克拉玛依大火儿童踩踏问题是一个科研的禁区，这本身不是说明了我们对灾难的无知和对真相的漠视么？

昆明小学踩踏的触发原因，早就有先例了。不是云南有“鞋子掉厕所”引发的小学生踩踏吗？不是有四川“鬼来了”引发的踩踏吗？这些先例都没有得到重视，是因为逃生行为学理论被认为是为“领导”解脱，是伪科学，在中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经常有人对我说，克拉玛依大火的300多位儿童多么悲惨，意思是你为什么还要研究他们的过失呢？在我看来有这样看法的人是冷漠无情的，他没有看到中国每年有1.4万儿童非正常死亡，每年有6万失独家庭产生。就是因为我们对每一次事故都是采取问责并掩盖的作法，导致了众多家庭的悲剧。火场行为学是一门软科学，没有多少公式，所以大家都不重视，就难以认清其科学本质了。

当然，还有一条原因，我们的道德本质上是以集体为本的，比如宣传英雄（比如谭千秋），英雄死了，所以我们是在宣传牺牲，这与宣传逃生是格格不入的。我们的违反人性的道德观，或许是对范美忠逃生行为的误解之源。我们消防工作者可以解决楼梯参数问题、可以解决现场报警和照明安排问题、可以按照防止恐慌的原则设计出最安全的逃生手段。可是我们的研究对象是人，人还是有可能犯错误的。所以不能对人宽容，也就是看不起科学了。

在我看来，昆明踩踏有下列直接原因：

1.      楼梯每一层台阶是按照成人设计（成人最高每级台阶高7英寸），对儿童而言太高，属于设计不合理；

2.      楼梯虽然容量够，可是太多的人使用一条楼梯（因为恐慌），造成局部容量不足，这是管理问题。

3.      儿童午睡之后，还有感知能力下降，需要照顾的问题。

4.      引发恐慌的灾震效应，虽然是床垫倒塌，但对儿童而言，这是地震，所以从管理角度，这是一次失误。

5.      最关键的是，没有合适儿童的楼梯参数，所以儿童原则上不得爬楼梯，这是历史上无数次血淋淋的教训带来的常识。

在我看来，昆明踩踏有下列背景原因：

1.      问责制，不论青红皂白，把责任往老师和当事人身上一推，这是舆论的错误引导，拿替罪羊代替真相；

2.      不敢研究克拉玛依大火，以为领导的行为可以改变火场结果，这是一种缺乏科学常识的迷思；

3.      道德观与科学的冲突，灌输一些伪科学的观念，比如宣传赖宁，让儿童救人。

4.      缺乏常识教育，动不动以科普的名义，传播一些不正确的理念，比如如何踩踏自救？踩踏之中人是不能自救的，能自救就不是踩踏了。我们强调当事人自救，显然对踩踏现象的理解是想当然尔。

5.      最后一点，我国的非职业化消防制度，对于西方的工具全盘接受，对西方工具背后的软件（救人理念和火场战术）认识不足。消防队员都未必有足够的知识来应对紧急情况，老师也没有足够的常识保护好学生。这是一环扣一环的结果，关键是观念的源头有问题。我国当前的制度，基本是沿袭南宋防隅军的管理办法，套用西方的工具而已。没有消防的现代化，是谈不上大国崛起的。  

附录：以下是伪科普，踩踏发生是因为恐慌，恐慌之中是无法自救的。指责孩子不会自救，和指责领导先走一样，是别有用心的作法。踩踏只能通过管理手段避免，通过外力段干涉救助。教孩子避免踩踏而不反思科学的偏差和观念的错误，都是大人的错。孩子，永远是孩子。

热议：校园踩踏中孩子们该如何自救？

近日，踩踏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这些踩踏事件中，伤亡者以女性和孩子居多。在遇到踩踏情况时，我们该如何保护自身安全？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如何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中保护自己，最大可能地减少人身伤害呢?现在，我们一起走进孩子安全大课堂，一起来学习避免踩踏事故的相关常识和方法，保护自己和他人！

防踩踏第一课：学会观察可能导致踩踏事故的现象

▲人群较为集中时，前面有人摔倒，后面人未留意，没有止步。

▲人群受到惊吓，产生恐慌，如听到爆炸声、枪声，出现惊慌失措的失控局面，在无组织无目的的逃生中，相互拥挤踩踏。

▲人群因过于激动(兴奋、愤怒等)而出现骚乱，易发生踩踏。

▲因好奇心驱使，专门找人多拥挤处去探索究竟，造成不必要的人员集中而踩踏。

应该向孩子说明这些可能导致踩踏事件发生的原因，形象地描述一些事故的表现以及事件发生的征兆与现象，让孩子学会判断危险可能发生的时间和状况。

★妈咪叮咛：在日常生活中，妈咪可以用讲故事、角色扮演等方式，跟孩子讲解踩踏事件可能发生的因素，让孩子从小形成居安思危的意识。自觉远离人多拥挤的地方，减少踩踏发生的几率。

防踩踏第二课：一但发生踩踏教孩子要保持冷静

▲要时刻保持冷静，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受周围环境影响。

▲要事前熟悉所管辖范围内所有的安全出口，同时要保障安全出口处的畅通无阻。

▲当身不由己混入混乱人群中时，一定要双脚站稳，抓住身边一件牢固物体。

★妈咪叮咛：对于踩踏发生时的自救方法，妈咪们一定要在平日加强灌输，让孩子在事故发生之前，就已经掌握必备的自救技巧，如快速找寻安全出口、双脚站稳紧抓固定物等。此外，还可以通过模拟演练，手把手地教导孩子学些这些自救方法。

防踩踏第三课：教孩子在踩踏中自救（向孩子示意图解动作）

踩踏事件中自救方法

★妈咪叮咛：妈咪可以先自学上述的自救四招，然后亲身演示给孩子看，让孩子模仿学习，继而掌握要领。孩子掌握一些必备的自救技巧，可以给妈妈减少很多担忧。

防踩踏第四课：教会孩子预防踩踏10大方法

1、不在楼梯或狭窄通道嬉戏打闹，人多的时候不拥挤、不起哄、不制造紧张或恐慌气氛。

2、尽量避免到拥挤的人群中，不得已时，尽量走在人流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