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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批评就没事?(外二则)
武夷山
唱着批评就没事?
1991年11月3日摘抄:
袁宏 后汉纪 卷九 孝明皇帝记
是以国史采风俗之盛衰,寄之乐工,宣之以管弦,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戒,此又先王用乐之义也。
博主:这好像隐含这样的意思:直接进谏也许招惹得龙颜大怒,但“宣之以管弦”,把讽谏之义唱出来,就比较安全了。可以这样理解吗?
古人早就听说拼音文字
隋书 卷三十二
自后汉佛法行于中国,又得西域胡书,能以十四字贯一切音,文省而义广,谓之婆罗门书。与八体六文之义殊别。
博主1991年10月27日记:“能以十四字贯一切音”,即14个字母的组合就能发不同的音从而表达各种意思,是彼时已知拼音文字存在并其优越性也。
方东美先生了不起
1991年下半年间的另一摘抄
方东美 中国形而上学中之宇宙与个人
儒家是时际人(Time-man),尚时,道家是典型的太空人,尚虚、无,佛家兼时空而并遣,尚“不执”、“无往”。
(在道家看来,由于时间在过去、未来两个方向上皆无限)儒家“太初有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之基本假定在理论上也根本取消了。
出处:刘志琴 编《文化危机与展望—台港学者论中国文化》(中国青年出版社,1989)
下面转录余一先生的一篇介绍方东美先生的博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51d8aa0100fjv4.html):
被遮蔽的桐城籍著名哲学家方东美先生
我的哲学品格,是从儒家传统中陶冶;我的哲学气魄,是从道家精神中酝酿;我的哲学智慧,是从大乘佛学中领略;我的哲学方法,是从西方哲学中提炼。
——方东美 语
方东美(1899—1977)生于安徽桐城。从小在浓厚的儒家文化氛围中长大,青年时代又广泛接触西学,曾于1921-1924年间赴美国留学。他早年和中年主要在中国大陆展开学术活动,后移居台湾,直至去世。代表作有《科学哲学与人生》、《中国人生哲学概要》、《哲学三慧》、《生生之德》、《原始儒家道家哲学》,被海内外学术界誉为一代硕儒。方东美的主要工作是重新阐释儒家学说,生命美学乃其博大思想体系中的重要构成。但他这方面的成就尚较少为大陆学术界所注意和评说,直到现在大陆版的方东美全集、传记系列从未出版,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表面日益浓厚的学术氛围笼罩下,出现了几个做方东美先生研究的博导带着他的学生举步维艰。资料的匮乏让人惨不忍睹。现在,唯一得以流行甚至深入民心的是“和谐社会”这个概念。但是在现代哲学史上,建构一个广大和谐的哲学体系是一代“诗哲”方东美孜孜以求的目标。他认为,中国哲学的和谐理念,源自于《尚书》的“皇极”或“大中”这一人类永恒向往的意象和《周易》生生不息的生命动态过程。老子、庄子对于“反者,道之动”及其双迴运行理论的阐释,为这个和谐有机体的维护和捍卫找到了新途径。佛教的“去除遮蔽”以及西方哲学的“万物相互摄受”,分别对于人类心灵的和谐和消除内外二分的和谐思想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甚至成了当今建设和谐社会的中国哲学基础,在很多场合都能听到类似的言语,大陆走俏的有关方东美先生的书籍也是唯一能买到两本书都是关于这个方面的:《生生之美》(2009-01-01 出版)、《中国哲学之精神及其发展》(2009-05-01 ),而且都是09年刚刚出版的。而方东美先生呢,1921-1924年间赴美国留学,师从杜威。归国后,一直战斗在大学的讲坛上,直到1972年退休。曾任燕京大学校长梅贻宝说,中国近数十年的哲学师资多出自方东美门下。方东美和孔子一样,号称弟子三千,可见在当时学界影响之大。其中为国人最自豪的一件事是,1964年6月29日,第四届东西方哲学家会议在美国夏威夷大学召开。会上,方东美先生神情严肃地宣读了《中国形而上学中之宇宙与个人》雄文,在文中绘制了一幅人与世界在理想文化中的蓝图,认定当今世界正处在文化价值低落、哲学智慧衰退的迷茫灾难的时代,因而想使哲学在我们的时代,尤其是在中国能够复兴,然后拿中国复兴的哲学思想去面对西方,也促进西方衰退的哲学精神能复兴。当时的发言,引来了一些人异议,特别是伦敦大学芬利教授。
芬利教授是分析哲学和黑格尔哲学方面的著名专家,他在会上以欧洲哲学的分崩离析为例,带有讽刺意味地质问方东美说:“难道中国人未遇痛苦、灾难,亦未接触过世界的罪恶,中国哲学似乎是一套美梦。”方东美先生听后不卑不亢地借用歌德的名言反驳道:“古希腊民族之伟大天才正表现于善能做人生之美梦。”接着他又引用牛津大学教授多士说过的一段故事:有一次在伦敦博物馆欣赏希腊雕刻品,正当他无限神往地陶醉其中时,忽然有个无知少年闯进来鲁莽地问他:“对着这堆别人不要的旧古董,有什么值得专著痴迷的?”语毕,场上的人哄堂大笑,随即掌声雷动。芬利恼羞地斥责:“我是堂堂学者,岂是无知少年?”方东美不依不饶地说:“在正式谈论中国文化的场合,你怎么不是一个无知少年?不但从中国古代伟大哲学家的眼光看如此,即使我方某人看也是如此!”芬利教授被气得哑口无言,悻悻离开会场。方东美先生的渊博的学养和犀利的辩才,让各国代表对中国学者不得不刮目相看。大会的发起人、夏威夷大学哲学系主任査里摩尔教授说,“我今天才知道谁真正是中国最伟大的哲学家!”日本禅学大师铃木大拙,都赞不绝口地称颂方东美先生的文章:“冠绝一时,允称独步,不愧精心结撰,压卷之作。”
方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生绝不媚俗阿世,别人越是批评和反对,他越是有种冲动,非要打破砂锅弄个清楚不可。他的怪,也怪得出奇,怪得可爱;他的固执,也固执得率真,固执得有趣。也难怪乎美国华盛顿美洲天主教大学教授柯文雄说:“西方及美国承认台湾有哲学,是因为台湾有方东美。”这也就解决了很多人不可理解的一个问题:方先生为什么经常用英文发表哲学文章,而且用的是维多利亚式的英文。英国牛津大学中国明代思想史研究专家麦克慕兰教授惊叹不已地说:“真未想到一位东方人,以英文著述,向西方介绍中国哲学思想,其英文之造诣如此优美典雅,求之于当世之英美学者亦不多见。”
方老常说他的生命是场悲剧:第一,他不喜欢美国,然而命运偏偏注定了要他留美;第二,他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喧嚣,只希望能居一处山明水秀的小城镇潜心治学教书写作,然而命运却偏偏注定了要把他紧紧绑在大城市。从武汉到南京,从南京到重庆,从重庆再到南京,从南京流落台北。他个人的生命史恰应了萧伯纳的“不能从心所欲”的悲剧。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位学者,一位学贯东西的哲学家——方东美先生,在国内,特别在80后的大学生视野里几乎没有听过这个人名,连堂堂的哲学系研究生都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著名的哲学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看到2008年10月“安徽大学方东美研究所”的成立,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学者提倡学术无国界,难道国人连自己民族优秀的哲学家都要被屏蔽、都要被埋葬吗?经常听人说这样的一句话,“人死了,他留下的文字还在闪闪发光!”可是方先生已经驾鹤西去三十多年了,他的文字还在被所谓的体制重压着,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曾经是蒋介石的老师这一特殊身份啊?
余一 笔于相思湖畔
2009年10月18日3时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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