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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于2023年1月20日】
四年前的大寒节令与今年同日,那天填了首《五福降中天》词,取的是词牌名五福吉祥之意。恰见朋友发新拍梅花,玉骨琼姿流光荏苒,四年竟飘忽而过。因用当年词牌,因其韵再致吉祥之意。
《五福降中天》
问声梅花月,记得旧日清妍。
飘雪楚云归,四载流年。
微语溪台逸韵,际遇欣逢大寒。
玉骨琼姿,任从倩影照泠泉。
倾风简远,澹泊处、澄怀素颜。
况复暗香如约,渺迈尘烟。
临轩浅笑,不管冷寒情淡然。
我最思君,算因缘五福中天。
说来这个词牌也有个美丽的故事,原本始于宋徽宗崇宁年间一个叫江致和的太学生,我在《栖溪词叙》中曾经述及。南宋人所编《古今词话》中谓:上元之夜,致和在京师宣德门外看灯,适会车舆上一妇人,姿质绝美,与致和目色相授,至夜乃散。致和恍然似有所失,归来遂作此曲。第二天他又故地重游,至晚,车又来,致和以词投之。那妇人笑谓致和曰:今日喜得到蓬宫也。蓬宮自是仙境,因江致和有所思,词结句为:路隔烟霞,甚时还许到蓬宮。故事到这里结束,也是个美丽邂逅留点遗憾。只是这个创调的太学生江致和,史书上绝无记载,那怕就是这个词牌后人也未见有染指,看来这个太学生不仅当时文名未著,后来在功名上也没有多大建树。倒是幸亏有了笔记杂说的钩沉,这才使得书生故事不至于湮灭。早年读书看古人词话,但读到诗词故事时候,往往也是发微隽永之所在。那时候看书会沉下来,看得津津有味,记性也好。现在就不赶趟了,所以昨天就发了一通关于看书的感慨。
现在变得越来越不读书了。大约是一周前,读书读到下面图中这段文字时候,正是兴味盎然之际,不知何故夹了个书签放下了书。说实话我历来不是那种勤于读书者,读书的速度也比较慢。年轻时候崇尚陶渊明的风范:“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记得导师曾转述过师祖的话:不动笔墨不看书。几十年过去,我也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但觉得自己看书效果最好的时候,就是写作的时候。2017年暑期写东南佛国人物,前后五十天同时参看20多本书,还搜集整理了200多万字的资料,并且著述近20万字。那大概是我后半生读写最快的一次吧。
感觉如今读书的效果越来越差。其一是虽然理解力和年龄正相关,但记忆力却朝相反方向发展;于是就有了其二,原本就不是很快的读书速度,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慢。记得二十多年前,有次谈及读书和写书,我曾对邵公说道:相对于读书的汲取而言,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写书输出。虽然也明白活到老学到老的道理,但又总是用庄子的那句话自我解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有次看我大学时候的老师,前辈名家蒋礼鸿教授说道,他几十年做学问所用的知识,基本上都是25岁之前读书所得。我对此深信不疑。所有出色的学者在年轻的时候,就大致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基本知识积累,并且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再后来所有的汲取大都是在丰富这个体系。
记得20多年前,我指导研究生曾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读研两三年每天读20页书,而且这书不仅是专业书,还有其他相关书,甚至也可以包括了小说,如此研究生毕业时就可以看大约百来本书。起初我也像其他老师一样给学生开过书单,后来我发现开书单并不是个好传统,远远不如老一辈那种读书会更有效果。实际上你只要带学生入门,他自然就知道接下来要读什么书了,何况我最不以为然要列出许多无足轻重的同类著作。也曾说起过,国内上百所高校用我的整合营销教材,其实我起初入门只看过一本科特勒的营销管理教材,但就这一本书便当我理解了营销的哲学和概念,所以就不再读其他营销管理著作了。当然后来还读舒尔茨和邓肯的整合营销著作,然后就自己写整合营销著作,再后来看欧美其他人的同类著作,感觉自己无论是视野上还是观念上,都比他们要领先很多。
还是想到了陶渊明的话,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大概我要庆幸的是颇有会意之长,这才使得虽然读书不好,但却还能应付了学术之需。现在的问题则是,常有会意,但却不能专注。如之奈何?好在读书对我而言,已经变成了像可以睡到自然醒那样自由了,所以现在到了没有任何功利的时候,读书和写书就成了人生的随意和随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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