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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已说,清华简“焉”用例奇特,而《系年》不足四千字七见“焉始”二字连用,如第二章“邦君诸侯焉始不朝于周”、“晋人焉始启于京师”。“焉”解释为 “乃、于是”,但传世文献及出土文献仅有4例,且可排除。
清华简《系年》“焉”字与先秦两汉用例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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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焉始”就是“安始”,后者文献也是有的。“安”与“焉”通假是知道的,部分也可以互换,如“安(焉)能辨我是雄雌”,但没有仔细核查,实属疏忽。所幸,文献上“安始”连用仅有 “安始而可?”,解释为“如何开始才好”,与《系年》用例不同。
1 尽力检索,文献中“焉始”二字连用仅四见,且可排除。
(1) 《墨家•魯問》公輸子自魯南游楚,焉始為舟戰之器。
(2) 《呂氏春秋•三月紀》是月也,……,乃告舟備具于天子焉,天子焉始乘舟。
(3) 《後漢書•顯宗孝明帝紀》中山王焉 始就國。
(4) 马王堆出土《黄帝四经•十大经•五正》黄帝问阉冉曰:吾欲布施五政,焉止焉始?
No.1中“焉”可置入逗号之前而为语气词,清代孙诒让、王念孙或有误读。No.2 “乃告舟備具于天子焉,天子焉始乘舟”,前面有“乃”,第二个“焉”可删,或为雕版时衍误。No.3中山王名“焉“。出土简文No.4“焉止焉始”,与清华简“焉始”含义不同。
2 检索“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https://ctext.org/zh”,先秦两汉“安始”八见,
《管子•中匡/下匡》戰國-漢 (BC475 - AD220)
(1) 明日,管仲朝,公曰:「寡人願聞國君之信。」對曰:「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此國君之信。」公曰:「善,請問信安始而可?」對曰:「始於為身,中於為國,成於為天下。」
(2) 桓公又問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時於天下,其可乎?」管子對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對曰:「始於愛民。」
(3) 《國語•晉語一》驪姬曰:「吾欲為難,安始而可?」
三见 “安始而可?”,“安”字解释为“如何”似无疑问。另有五见“安始”非两字连词:《史记•表》《汉书•表》有“汉元年一月,王田安始,故齐将”,“田安”为人名;《汉书•表》“桑樂侯安始元五年六月辛丑以皇后父車騎將軍封,千五百戶”,“始元”为汉昭帝年号;《后汉书》“夏四月丙子,幸長安,始謁高廟”、“自是長安始盛飾鞍馬,競加雕鏤”。
汉代以后文献“安始”12见,有“安始而可?”,其他非连用成词,不再赘述。
二十四史加新元史和清史稿 中,没有检索到“安始”连用成词。
3 清华简15见“安(焉)始” 连用成词,解作“于是开始”;不过,传世文献及出土文献“焉始”似无相类用例,而“安始”用例仅“安始而可?”,“安”字解释为“如何”。或许清华简编写者读了清代孫詒讓《墨子閒詁》而误用“焉始”,如下列博文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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