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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上文已介绍昭王元年的确定过程,最后给出穆王世~幽王世的金文历谱;略作修改,重复贴出。 表中给出铜器王年对应的主体儒略年、该年的建正以及月份的朔日干支;部分年份给出正月朔日的儒略历日期,若建子则冬至日在其后,而建丑则在其前。为叙述方便,儒略历日期用阿拉伯数字;汉字日期以实朔为一日,而西周实际月首前期可能为胐而后期为朔,且可能有一、两日的偏离。下面具体说明编排历谱所作考虑。
1 穆王元年BC 972,计34年
中国国家博物馆2005年征集的(录见)簋,相传清末民初出土于陕西宝鸡,形制特殊。通高19.5、口径22 cm、底座高6.5 cm;数据精度不明,但适用周尺21.5 cm 似无疑问:通高九寸(19.35 cm)、底座高三寸(6.45 cm) ,口外径一尺稍过,而内径九寸或是控制尺寸。《中国历史文物》2006年第3期、2007年第4期有以此为题的六篇文章,王冠英、李学勤、夏含夷、张闻玉和叶正勃五位先生明确表明(录见)簋为穆王廿四年。朱凤瀚先生将(录见)簋排入共王世,想来是其日期“廿又四年九月既望庚寅”与穆王世标准器的鲜簋“卅又四年五月既望戊午”不能协调。不过,藏法国的鲜簋铭文及适用尺度可疑,伪器的可能不能排除。
昭王十九年BC976由五件铜器的七个日期确定,进而基于廿四年(录见)簋、廿七年卫簋、三十年虎簋盖、吴盉确定穆王元年BC972:(录见)簋既望为十六日、卫簋、吴盉既生霸为八日、十日,而虎簋盖初吉为二日即胐。所涉三年正月朔为(儒略历)1月6日、1月2日和12月30日,均靠近冬至日。昭王世的静方鼎八月初吉庚申为三日,同样为胐(七月是小月);前一年之十月甲子为二日即胐,但未称为初吉。西周金文中已见初吉150 例以上,无“子”日。
(虎斤)簋为私人收藏,“廿又八年正月既生霸丁卯”十三日可以排入穆王世,只是正月朔为1月21日,但此前的年底置闰似无必要。不过,若(虎斤)簋不伪,其所涉人物并无特别的关联,似可排入其他王世而未必在穆王世或共王世。
吴镇烽, 朱艳玲. (虎斤)簋考. 考古与文物, 2012,(3):107-109
现有铜器及文献只是表明昭王世至少十九年,而古本《竹书纪年》“周昭王十九年,天大曀,稚兔皆震,丧六师于汉。周昭王末年,夜有五色光贯紫微。其年,王南巡不返”,似表明十九年并非末年。昭王世22年。
2 共王元年BC 938,计18年
断代工程《简本》及朱凤瀚先生的历谱都采信《史记·周本纪》“穆王立五十五年崩”;不过,其前有“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两者肯定不能同时成立,或许全部不能成立,而“穆王年五十五崩”似较为可信。穆王三十年虎簋盖和懿王元年师虎簋的时间跨度,就会缩短而较为合理。以下基于穆王在位35年左右,利用铜器确定共王元年。
藏上海博物馆的两件趞曹鼎为传世器物。一件 10.22 kg “隹七年十月既生霸”没有日期;另一件 3.94 kg“隹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19),龚王才周新宫,王射於射廬。史趞曹賜弓矢夬虜胄盾殳。趞曹敢對曹拜稽首,敢對揚天子休,用作寶鼎,用饗朋友”。由逨盘可确知龚王就是恭王(共王),故而十五年鼎应是共王世之后所做,而铭文中日期仍属共王,其字体欠佳,句式有误——賜字应在史字之后,而敢對曹三字为衍文,且重量不足前者之半,想来是趞曹失意之后请“低手”所作,并非伪器。可参阅“李峰. 青铜器和金文书体的研究.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关于克罍和克盉的铭文讨论。至于五月壬午为朔日,称为既生霸或属于偏差——上月为大月,晨5时交朔。 七年鼎的铭文照片和十五年鼎的铭文拓片如下。
另一件器物是1974年陕西扶风县强家村窖藏出土的师(才)鼎No.40,重105 kg,口径64.5 cm 三周尺整,有“臣朕皇考穆王”, 依《史记·周本纪》“隹王八祀正月辰才丁卯”可能是共王或孝王。不过,196字铭文“德”七见,想来是共王受到压力而对军队高官进行的特别谈话。共王元年BC 938,则师(才)鼎在八年正月三日即胐。
需要说明的是,在王世年代不变的情形下,铜器入谱位置仍可调整。已将前文历谱中共王元年和夷王元年修改为建丑,师询簋入夷王世,师(某頁)簋入共王世。
师询簋仅存宋代摹本,年代有共王至宣王的多种说法;李学勤先生初说宣王世,后改为共王世。1959年出土的十七年询簋(无日期)的年代同样说法较多;若与元年师询簋为同人器,且时间在前,则询簋所记为共王十七年布置军旅大事;师询簋为夷王元年,即承父职三十年后有拥立夷王之功——师酉鼎是共王四年,酉为询之父亲。
何景成. 论师询簋的史实和年代. 南方文物, 2008,(4):104-108。
三年卫盉、九年卫鼎以及十六年士山盘皆入恭王世。五祀卫鼎分期断代为恭王前后,有铭文“余执恭王恤功”,若入懿王世则与穆王二十七年卫鼎相隔30年,尚属合理。该鼎高36.5、口径34.3、腹深19.5 cm,适用周尺21.5 cm:高一尺七寸欠0.5 mm,口径一尺六寸欠1.0 mm,腹深九寸过1.5 mm。
“隹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19)”趞曹鼎与南京博物院藏休盘“隹廿年正月既望甲戌(11)”不能相容:相隔4*12+8 另加 1或12闰月,即57或58个朔望月后同日癸未(20)或癸丑(50)应为既生霸,不过,其后既望皆不可能为甲戌(11):癸丑(50)为一日,甲戌(11)已是二十二日。这就是说,懿王世、孝王世或夷王世至少有一代达二十年。断代工程《简本》以及陈久金先生的改定稿中三世总计为22年,想来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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