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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正式受过高等教育,所以有机会极早进入科研领域。70年到大学(医学院),73年底开始做“科辅”,在那个人人相对平等的年代,我还真的参加了一定程度的实质性的科学研究。
大约是76年春夏,我们的研究推进到药化分析阶段,需要对“三七”的有效萃取成分(主要是黄酮提取物)进行纯化与结构分析,本校没有色谱分析仪器,于是到武汉大学化学院求助。期间一共跑了四次以上,开始是全组人员一起去,对方高规格接待,最后由我一个人去任务是送标本与取结果。期间遇到的老师中有三位我迄今仍旧记得姓名。一个是叶侨教授,该校高分子专业老前辈,去他家中拜访,有两点印象特深刻,一是他指出我们的工作难点高没法做,主要因为样品不纯,除非XX,即他所培养的第一个研究生参与,亲自提取才能取得实验结果。二是谈到文革,他说他喝了一辈子牛奶,文革中间的那两年连牛奶都断了没得喝的;
另一个是刘基万,好像当时是书记,戴着一顶鸭舌帽,个子矮矮的有点象列宁同志,他是领导。第三个叫游江(音),四十出头,下江人,很斯文,大约是讲师,应该是研究骨干。在那个年代一眼看过去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走白专道路的急先锋。
那一次到高分子专业(系?),在新大楼办公室开会讨论。刚开始不久,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游江,过来!……”;游老师刚开始的发言不得不嘎然而止,他两眼转向没什么表情的刘书记,稍作停顿之后站起身来,打开门悻悻地向斜对面的实验室走去……。
大约不到一刻钟,游老师回到会场。和离开会场一样,略显尴尬向与会者点点头,下意识地搓搓手,说道,没什么,给小X补了一下凉鞋鞋带(当时,女孩子大多数穿塑料凉鞋)……。为强调这一半道插入事件的真实性,他再次地搓了搓手……。接下来,就我们科研协作中的若干细节,他口若悬河地做了长篇发言……。
将近四十年过去了,今年的十月份开始,闲下来并有资格在科学网打秋风的我给正忙起来的儿子装修住房。为了节省钱,儿子将费用定在5万以内,妻子选择了“清包”,即花钱最少,个人最为麻烦的一种装修方式。而我则被封为装修监理。专修过程中,我陪师傅抽烟,给师傅倒茶,帮师傅和水泥,简单的泥工活,木工活,清理场地的活儿,甚至是搬运工的活儿,只要是师傅们认为不肖做的或不该他们做的,我都抢着干,我同时也强迫着自己偶尔到装修现场的西装革领的儿子一道干!每到这个时刻,我脑海中浮现的是“游江”老师的影子!多少年来,我一直没能再见到游江并从未再从事药化分析工作,但在我的心目中,“游江”就是我的精神导师!
很愿意就此亲历与王天旭博士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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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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