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又是小学生？

 

福州琅岐金砂小学3月11日发生户外黑板报悬挑的雨披倒塌事故，造成五名小学生遇难、两名学生受伤。户外黑板报并不是雷霆万钧的物体，倒下来也不是没有征兆，为何造成惨重损失呢？如果受害者不是小学生，可能就不会有如此重大的伤亡了。小学生体力弱，不错。但小学生反应快，应该是可以逃离的，为什么不能及时反应呢？恐慌理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小学生伤亡的过程。

 

学术界依然在争论，灾难发生时是否有恐慌。恐慌一词的定义是非常模糊的，研究者通常使用狭义的说法，就是不理智的狂乱的逃生行为。在英美的语境之下，恐慌是贬义的，而中文的恐慌仅仅是某种慌乱，并没有造成灾难性结果的倾向。但是另一方面，有研究者认为，另一种恐慌，即所谓的负恐慌（Negative Panic）有可能在灾难时刻发生作用。我想，那些小学生没有及时逃离，很可能就是出于负恐慌的作用之下了。什么是负恐慌呢？灾难来临时刻，头脑一片空白，不能作出合理的选择，而是任意地随机的采取逃生行动，如范美忠老师和他的学生在地动山摇那一刻的所作所为。其实灾难来临时刻，凡人（没有经过培训或随时准备的人）多少都有一点负恐慌，只不过有些人更敏感而导致负恐慌作用的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1904年6月15日，纽约州出发的General Slocum渡轮发生火灾。当时的船长（Van Schaick）突然鬼迷心窍，一定要往前开（3英里之外有河中岛，可以供轮船搁浅），而不是就近靠岸搁浅（几百米之外），结果1030人在错误决策的过程中因为跳水淹死，被轮船的明轮打死，被火烧死等原因，损失极其惨重。该船长有40年的从业经历，一般而言是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但事后无人能够解释，为什么船长会作如此的决定。

 

消防队伍中也有类似的愚蠢的决策。1999年伍斯特仓库大火，有两名消防队员被火场放倒，消防队长派遣两人去救援，又没有回来。又派遣两人，还是没有回来。等意识到可能的问题，已经损失了6人。所以有人私下议论，火场决策者如果出于负恐慌状态，也是孤注一掷，忽视任何反馈意见，直到全部损失为止。

 

国内多次发生的小学生踩踏事件，也有很多负恐慌的征兆。如发生踩踏惊慌喊叫之后，那些从教室里迟出来的学生不明所以，反而往楼梯间冲，造成灾难的扩大。出于恐慌或负恐慌状态的当事人是不可能自救的，所以外来救助的及时程度导致了伤亡损失的大小。

 

恐慌的发生具有群体特征，妇女儿童是踩踏受害者的主体，约占80%的受害者，因为她们更容易恐慌，对此我们除了加强监管，加强教育以外并不能做什么。当然，提供安全的公共环境，保障人的安全需要，是维持人类尊严的起码要求。“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则求安全。现在发生的种种群体灾难，是不断增长的人民需要和落后的硬件条件相矛盾的必然产物。只要我们认真对待，吸取教训，明天一定会更安全，更美好。

 

有道是，群体恐慌易踩踏，灾难来临迷心窍；认识恐慌需教育，加固环境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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