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武汉重症病例清零，确诊病例降至47人，其中30多人长期病毒核酸不转阴，被称为“常阳”患者。同时，还有一些患者，住院期间病毒核酸检测已转阴，但出院后又重新转阳，被称为“复阳”。

常阳或复阳是指大体符合出院标准，包括没有呼吸道症状，CT影像呈现明显吸收，但病毒核酸检测持续阳性。那么，常阳或复阳的成因是什么？有人认为是病毒被杀死后留下的“尸体碎片”，但也有人认为尸体碎片不可能存留那么久，最大可能应该是免疫缺损导致病毒无法被彻底清除，也有可能病毒能在某个器官（如肠道）中生存。

例如，埃博拉病毒可以长期存活在部分感染者的眼睛、精液、羊水、胎盘等位置中。2015年，对93位塞拉利昂埃博拉康复患者的长期跟踪研究发现，有26%的男性出现病症7-9个月后，精液中病毒核酸检测仍呈阳性，有1例甚至在出现9.5个月后，精液的病毒核酸检测仍呈阳性。

考虑到新冠病毒属于RNA病毒，其复制出错率奇高，因此我推测复阳或常阳患者体内仍然存在高于检测灵敏度的病毒RNA，只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功能缺陷病毒，也就是突变病毒，它们既能刺激抗体产生，也能促进炎症发生，也许强度减弱。

同时，我认为这些缺陷病毒虽无传染性，但作为病毒“基因库”，仍然可能产生有传染性的致命病毒。对于病毒缺陷型的鉴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测序，可以采用宏基因组测序法，以判断哪些基因片段的突变可以导致病毒功能缺陷。

因此，复阳或常阳患者仍然是潜在的传染源，不是不应该继续治疗，而是应该改变治疗策略，比如从住院期间的对症治疗改为抗病毒治疗，争取病毒核酸尽快转阴。在治疗期间，这些患者应该尽可能自我隔离（如戴口罩），不要把病毒传给他人。

我倒不认为复阳或常阳就一定是患者本身的健康问题（如免疫缺陷）所致，反倒认为取决于病毒的毒株本身。假如病毒复制时错误越多，那就代表缺陷病毒也越多。不过，它们不复制或低度复制，对免疫系统的刺激强度不高，因此免疫清除的速度也就比较慢。

除了潜在传染性，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种缺陷病毒也许会像“减毒活疫苗”那样发挥天然疫苗的作用，即无症状感染者就是下一波感染的免疫者，但这种效果取决于下一轮感染病毒的抗原决定簇。如果中和抗体能识别新病毒，就能免疫，如果不能，照样会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