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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公元前350年秦国商鞅变法,不尊周制而自定尺长23.1 cm,后为秦汉两朝沿用。吴越楚齐及中山五国使用周尺21.5 cm至国灭,燕想来也是如此。韩在公元前230年为秦所灭,不过其时或已使用秦尺四十年以上。
[1] 安金槐, 李德保. 郑韩故城内战国时期地下冷藏室遗迹发掘简报. 华夏考古, 1991,(2): 1-15
[2] 郝红星, 董建国, 周明生, 等. 新郑铁岭墓地M308发掘简报. 中原文物, 2014,(2): 4-17+2+129-133
[3] 郝本性. 新郑“郑韩故城”发现一批战国铜兵器. 文物,1972,(10):32-40+71-72+76
[4] 黄盛璋. 试论三晋兵器的国别和年代及其相关问题. 考古学报, 1974,(1): 13-44
[5] 黄茂琳. 新郑出土战国兵器中的一些问题. 考古, 1973,(6): 372-380
[6] 马俊才, 郝红星. 河南新郑胡庄战国韩王陵考古发掘纪实. 大众考古, 2016,(6): 19-30
1 韩国于公元前375年灭郑,并以新郑为都。该地战国早期使用周尺21.5 cm。如1965年发掘的“战国地下冷藏室”,底部长8.6 m 即四十尺,有5 个形制结构相同的冷藏井窖,用预制的陶圈套接而成,,如J1和J5井口直径0.86 m 即四尺整,下面各节直径0.71 或0.70 m 即三尺三寸;J2 井口一节陶圈已毁,下方已掘三节直径皆0.86 m。顺便说一句,二尺二寸、三尺三寸有些特别,正如二月初二和三月初三得到偏爱。
新郑铁岭M308为战国早期墓,虽经三次盗掘仍出土190余件器物[2],适用周尺。铜剑(M308:148,下)通长47.5 二尺二寸过2.0 mm,身长38,剑格宽4.4 二寸过1.0 mm;依线条图剑身或许长一尺八寸(38.7 cm)而茎长4寸,两箍相距1 寸。
出土戈三件,戈(M308:21)通长21.6 一尺过1.0 mm,援长6.5寸、内长3.5寸、阑长4寸。戈(M308:22) 通长26.2 一尺二寸过4.0 mm或源于内之端部不齐,而援长8寸、阑长5寸准确。阑似与内之上端齐平,而援之上刃则高于内约半寸。
戈(M308:145)长23.6 一尺一寸欠0.5 mm;不过,线条图(上右)是10.5 寸即22.6 cm,其援长6.5寸、内长4寸、阑长4.5 寸都是准确的。简报[2] 中表征周尺的器物很多,如铜鼎两件完整,口径21.5和23.5,即一尺整和一尺一寸欠1.5 mm。
2 1971年11月“郑韩故城”白庙范村的社员群众在距地表约0.4米处发现口径约0.6、深约0.36米土坑,坑内堆积大量带有铭文的铜戈、铜矛和铜剑等兵器,有关部门报告[3]。出土的铜兵器大部分是残器,且锈蚀较甚。初步缀合, 计有铜戈、铜矛和铜剑180 多件,其中铜戈80 余件,较完整者43 件,缺内者13 件, 缺胡者4 件, 缺援者21 件。根据器形为六 式。
三件铜戈有全长:23.1、25.3和27.8cm,适用秦尺23.1 cm,即一尺整、一尺一寸欠1.1 mm和 一尺二寸过0.8 mm,后者即Ⅲ式铜戈“件数最多”。另三件仅有残长,图8“胡刃有波状小孑刺”的Ⅳ式铜戈,其内残缺,残长16.4 cm即7.1 寸。图4“援后有圆穿”的Ⅰ式铜戈,残长19 cm 只是约数且含义不明;不过,内部形状规整、铸有纹饰,可以作为尺寸解读的基准。在Word 文本2 cm 相当于一秦寸量测,主体部位尺寸准确。这两件铜戈同样适用秦尺当无疑义。
3 文[3] 称“Ⅲ式和Ⅳ式铜戈的形制与秦吕不韦戈(秦始皇五年, 公元前242年,《三代》20·28·2) 近似;戈的胡刃和援刃带小孑刺, 戈胡有三穿与四穿, 内与援上昂等, 都是较晚的戈形特征。这批铜兵器大部分应属于战国晚期”。
已去锈的兵器有铭文者170 余件(包括部分残片) , 有铸款、刻款和先铸后刻,字数少者l 字, 多者33 字。铜戈的铭文最多,一般在戈的内部。文[3] 列出铭文27条,其中戈铭16条且皆有图片,下图左就是8号戈T1:15,即前述长23.1 cm的Ⅱ式铜戈,照片隐约可见铭文在内部穿右侧。
文[3~5] 基于铭文判断兵器属于韩国,类似的戈铭已有出土,如文[4] 所说:
文[5]对韩熙的论述更为精详,不容置疑。据此或可判断韩在国灭前已使用秦尺,时间不晚于韩桓王(公元前272-前239 年在位) 三年,其墓葬已于2009年发掘。发掘纪实[6]介绍部分精美器物,可惜没有长度数据——适用尺度的判断尚待发掘简报的刊出。
4 韩国是战国七雄中弱者,但也有灭郑迁都之壮举。何时、何因而改用秦尺呢?为此读了《史记·韩世家》,只见列国之间攻伐不定,杀人无数(注)。韩釐王二十三年(公元前273 年)赵魏攻韩华阳,韩求救于秦而败赵魏;是岁釐王卒,子桓惠王立,元年攻燕而后有八年之安宁。或许韩桓王元年改用秦制。
高中课本有《苏洵·六国论》,说“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许只是有感而发,并不切实;苏辙已不能赞同而作文如下。
《苏辙·六国论》
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夫秦之所以与诸侯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郊;诸侯之所与秦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野。秦之有韩、魏,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韩、魏塞秦之冲,而弊山东之诸侯,故夫天下之所重者,莫如韩、魏也。昔者范雎用于秦而收韩,商鞅用于秦而收魏,昭王未得韩、魏之心,而出兵以攻齐之刚、寿,而范雎以为忧。然则秦之所忌者可以见矣。
秦之用兵于燕、赵,秦之危事也。越韩过魏,而攻人之国都,燕、赵拒之于前,而韩、魏乘之于后,此危道也。而秦之攻燕、赵,未尝有韩、魏之忧,则韩、魏之附秦故也。夫韩、魏诸侯之障,而使秦人得出入于其间,此岂知天下之势邪!委区区之韩、魏,以当强虎狼之秦,彼安得不折而入于秦哉?韩、魏折而入于秦,然后秦人得通其兵于东诸侯,而使天下偏受其祸。
夫韩、魏不能独当秦,而天下之诸侯,藉之以蔽其西,故莫如厚韩亲魏以摈秦。秦人不敢逾韩、魏以窥齐、楚、燕、赵之国,而齐、楚、燕、赵之国,因得以自完于其间矣。以四无事之国,佐当寇之韩、魏,使韩、魏无东顾之忧,而为天下出身以当秦兵;以二国委秦,而四国休息于内,以阴助其急,若此,可以应夫无穷,彼秦者将何为哉!不知出此,而乃贪疆场尺寸之利,背盟败约,以自相屠灭,秦兵未出,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矣。至于秦人得伺其隙以取其国,可不悲哉!
注:从《史记·韩世家》录出公元前298~前239年计六十年间大事。
(襄王)十四年,与齐、魏王共击秦,至函谷而军焉。十六年,秦与我河外及武遂。襄王卒,太子咎立,是为釐王。
釐王三年,使公孙喜率周、魏攻秦。秦败我二十四万,虏喜伊阙。五年,秦拔我宛。六年,与秦武遂地二百里。十年,秦败我师于夏山。十二年,与秦昭王会西周而佐秦攻齐。齐败,湣王出亡。十四年,与秦会两周间。二十一年,使暴烝(鸢)救魏,为秦所败,烝走开封。
二十三年,赵、魏攻我华阳。韩告急於秦秦不救。韩相国谓陈筮曰:“事急原公虽病为一宿之行。”陈筮见穰侯。穰侯曰:“事急乎?故使公来。”陈筮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可以为公之主使乎?夫冠盖相望,告敝邑甚急。公来言未急,何也?”陈筮曰:“彼韩急则将变而佗从,以未急,故复来耳。”穰侯曰:“公无见王,请今发兵救韩。”八日而至,败赵、魏於华阳之下。是岁,釐王卒,子桓惠王立。
桓惠王元年,伐燕。九年,秦拔我陉城汾旁。十年,秦击我於太行我上党,郡守以上党郡降赵。十四年,秦拔赵上党,杀马服子卒四十馀万於长平。十七年,秦拔我阳城、负黍。二十二年,秦昭王卒。二十四年,秦拔我城皋、荥阳。二十六年,秦悉拔我上党。二十九年,秦拔我十三城。三十四年,桓惠王卒,子王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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