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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女作家Ursula K. Le Guin论美
武夷山 编译
保加利亚裔美国学者Maria Popova介绍过美国女作家Ursula K. Le Guin(1929-2018)的一篇文章Dogs, Cats, and Dancers: Thoughts about Beauty(狗、猫和舞者:关于美的思考)中的观点,此文收入Ursula K. Le Guin于1992年出版的散文集The Wave in the Mind: Talks and Essays on the Writer, the Reader, and the Imagination(心智中的波澜:关于作家、读者和想象的演讲与文章)。
这篇文章说,不同文化都有害人不浅的关于美的理想。Le Guinea写道:
有数不尽的方式达致完美,但没有一种是通过惩罚来达致完美的。
……
我想到1940年代我上高中的时候:白人女孩通过化学品和高温把头发弄卷了,黑人女孩则通过化学品和高温把卷发弄直了。那时,家庭烫发术尚未发明出来,好多孩子没有钱做这些昂贵的处理,于是他们成了倒霉蛋,因为他们未能遵守规则,关于美的规则。
美总有规则。这是一场游戏。我讨厌美感游戏,因为我发现它被只顾通过游戏捞钱、不在乎伤害了别人的一帮人控制了。我非常不爽地看到,这场游戏使人们对自己十分不满,以至于他们为了美而不吃不喝、毁损形体和毒害自己。在多数情况下,我自己只不过小小地玩一下这个游戏,买一管新口红啦,面对新款丝绸衬衫感到开心啦,等等。
……
存在着与青春和健康相联系的理想美,它从未发生实质性变化,也永远是对的。也存在关于电影明星和广告模特的理想美,即美感游戏的理想,不过其规则在不断改变,因地而异,这种理想美并不都是对的。还有一种理想美是很难定义和理解的,因为它不仅表现于身体,还表现于身体与精神相互交融、相互定义之处。
Le Guin论证说,对于我们强加于自身的所有各种理想美,其实死亡才最终能够覆盖关于美的全部谱系。死亡,是时空的最终均衡器;死亡,是了不起的净化器,它让我们明白,正如美国哲学家和小说家Rebecca Goldstein(博主注:她生于1950年)所说的,“一个人所爱的人就是一个世界,一如一个人知道自身就是一个世界”。
从这个视角出发,Le Guin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83岁时痛苦地死于癌症,她的肾脏肿胀得厉害,整个身体都脱形了。我见到的这个人是我想到母亲时所对应的那个人吗?有时候,我真希望二者不是一个人。这是个真实的形象,但它有些模糊,如云彩般,是个更真实的形象。它是我对母亲50年的记忆中的一段记忆。它是时间上最靠后的一段记忆。在它之下、在它之后是一个更深刻的、复杂的和不断变化的形象,该形象源自想象、听闻、照片和记忆。我看见科罗拉多山中的一个红发小孩子,一个面容凄楚、纤弱的女大学生,一个慈爱的、笑眯眯的年轻母亲,一个聪明的知性妇女,一个罕有其匹的打情骂俏高手,一个严肃的艺术家,一个棒棒的厨子——我看见她在随着摇滚乐跳舞,在除草,在写作,在开怀大笑——我看见她纤细的、长有雀斑的胳膊上戴着的绿松石手镯——在某一瞬间,我一下子看到了这所有一切,我瞥见了任何镜子都照不出来的东西,那在岁月中闪现的灵性,真美。
那一定是大艺术家所看到和绘出的东西,那一定是伦勃朗人像画中那些疲惫不堪、饱经沧桑的面容给我们带来如许愉悦的原因:它们说明,美不仅是皮相那么浅,而且是人生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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