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报不尽，父母情何深！

贵勤富俭起，躬植孝慈林。*

*和戴叔伦《题三闾大夫庙》韵

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日暮秋风起，萧萧枫树林。

戴叔伦(732—789年)，字幼公(一作次公)，唐代润州金坛今江苏省金坛县人。进士出身，曾任杭州刺史、容管经略使等职。晚年出家做了道士。明人辑有《戴叔伦集》。此诗为凭吊屈原而作。三闾(lǘ)大夫是战国楚国所设主持宗庙祭祀并兼管贵族屈、景、昭三大氏子弟教育的闲差，屈原贬后任此职。

 *本文资料出自繁体字可复制版《四库全书》，打字软件有记忆，故行文简繁夹杂。文中有*号者为拙笔所加。 

目次

一、原诗

二、葛覃·小序

三、章字词解

四、译诗 

一、原诗

共三章，每章六句。

·葛之覃(tán)兮，施于中谷，维葉萋萋。黄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jī)。

·葛之覃兮，施(yì)于中谷，维葉莫莫。是刈是濩(huó)，为絺(chī)为绤(xì)，服之无斁(yuó)。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澣(huǎn)我衣。害(hé)澣害否，歸寜父母(mǐ)。

二、葛覃·小序

《毛诗·序》：“《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則志在於女功之事，躬儉節用，服澣(*陆音义：本又作浣，户管反)濯【*陆音义：濯，直角反；康典第606页：zhuó音濁，滌也】之衣，尊敬師傅，則可以歸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

郑箋：“躬儉節用，由於師傅之教，而後言尊敬師傅者，欲見(*陆音义：见，贤遍反)其性亦自然。可以歸安父母，言嫁而得意，猶不忘孝。”

孔疏：“作《葛覃》诗者，言后妃之本性也，谓贞专节俭自有性也。叙又申说之，后妃先在父母之家，则已专志于女功之事，复能身自俭约，谨节财用，服此澣濯之衣，而尊敬师傅。在家本有此性，出嫁脩而不改，妇礼无愆，当于夫氏，则可以归问安否于父母，化天下以为妇之道也。……先言后妃在父母家者，欲明尊敬师傅皆后妃在家时事，说其为本之意。言在父母之家者，首章是也。志在女功之事者，二章治葛以为絺绤是也。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者，卒章污私澣衣是也。澣濯即是节俭，分为二者，见由躬俭节用，故能服此澣濯之衣也。尊敬师傅，卒章上三句‘言告师氏’是也。可以归安父母者，即卒章下一句‘归宁父母’是也。化天下以妇道者，因事生义，于经无所当也。经言污私澣衣，在“言归”之下，则是在夫家之事也。叙言躬俭节用谓在父母之家者，见其在家已然，出嫁不改也。”

 朱熹《诗序辩说》：“此詩之《序》首尾皆是，但其所謂‘在父母家’者一句為未安。蓋若謂未嫁之時，即詩中不應遽以歸寧父母為言，況未嫁之時，自當服勤女功，不足稱述以為盛美。若謂歸寧之時，即詩中先言刈葛而後言歸寧，亦不相合，且不常為之，於平居之日，而暫為之於歸寧之時，亦豈所謂庸行之謹哉。序之淺拙大率類此。”

三、章字词解

第一章：葛之覃(tán)兮，施(yì)于中谷，维葉萋萋。黄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jī)。

1【葛之覃(tán)兮，施于中谷，维葉萋萋】

【葛】康典第1013页：“音割。《玉篇》蔓草也。…又《說文》絺綌，草也。《詩·周南》葛之覃兮。《傳》葛所以爲絺綌。《周禮·地官·掌葛掌》以時徵絺綌之材于山農。”

【覃(tán)】毛传：“覃，延也。葛所以为絺绤，女功之事烦辱者。”陆音义：“本亦作蕈，徒南反，延也。”

【施(yì)】毛传：“施，移也。”孔疏：“施，移也，言引蔓移去其根也。”朱傳：“施音異”；其余同。

【中谷】毛传：“中谷，谷中也”。孔疏：“中谷，谷中。倒其言者，古人之语皆然，《诗》文多此类也。”朱傳同。

【萋萋】毛传：“萋萋，茂盛貌”；朱傳同。陆音义：“萋切兮反。”顾：“音齊。”孔疏：“此言萋萋，取未成之时，喻女之少壮，故云茂盛貌。下章指采用之时，故以‘莫莫’为成就貌也。”

毛传：“兴也。”郑笺：“葛者，妇人之所有事也，此因葛之性以兴焉。兴者，葛延蔓于谷中，喻女在父母之家，形体浸浸日长大也。叶萋萋然，喻其容色美盛。”

半章解：孔疏：“以谷中是葛生之处，故以谷中喻父母之家，枝茎犹形体，故以叶比容色也。王肃【*195-256年，三国时期魏国大臣、经学家】云：‘葛生于此，延蔓于彼，犹女之当外成也。’案下句‘黄鸟于飞’喻女当嫁，若此句亦喻外成，于文为重，毛意必不然。”

2【黄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jī)】

【黄鸟】毛传：“黄鸟，抟【*康典第399页：音tuán】黍也。”陆德明《经典释义》：“抟黍，徒端反，鸟名也。”孔疏：“《释鸟》云：‘皇，黄鸟。’舍人曰：‘皇名黄鸟。’郭璞曰：‘俗呼黄离留，亦名抟黍。’陆机《疏》云：‘黄鸟，黄鹂留也【*朱傳同】。或谓之黄栗留。幽州人谓之黄莺。一名仓庚，一名商庚，一名鵹(音离)黄，一名楚雀。齐人谓之抟黍。当葚熟时，来在桑间，故里语曰：‘黄栗留，看我麦黄葚熟不。’是应节趍时之鸟也，自此以下，诸言黄鸟、仓庚皆是也。”

【集】康典第1354页：“《說文》本作雧(*古同集)。羣鳥在木上也。《詩·周南》集于灌木。”

【喈喈(jī)】毛传：“喈喈，和声之远闻也。陆音义：“喈音皆。”朱傳：“喈，叶居奚反”；喈喈义同毛傳。陈第卷一：音基。顾：音皆。康典第125页：“jiē…居諧切，音皆。《說文》鳥鳴聲。《詩·周南》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jī 又叶居奚切，音稽。

半章解：

郑笺：“葛延蔓之时，则抟黍飞鸣，亦因以兴焉。飞集藂(*陆音义：丛，才公反)木，兴女有嫁于君子之道。和声之远闻，兴女有才美之称达于远方。”

孔疏：“《笺》知葛当延蔓之时，抟黍飞鸣，亦因以兴者，以前葛之生长是为因兴，则此亦宜然也。言搏黍往飞集于灌木之时，其鸣恒喈喈然。其鸣喈喈然，在集于灌木之下，欲明总上于飞至集，终始恒鸣，以喻后妃在家与出嫁，常有声称达于远方也。”

全章解

孔疏：言葛之渐长，稍稍延蔓兮而移于谷中，非直枝干渐长，维叶则萋萋然茂盛，以兴后妃之生，浸浸日大，而长于父母之家，非直形体日大，其容色又美盛。当此葛延蔓之时，有黄鸟往飞，集于丛木之上，其鸣之声喈喈然远闻，以兴后妃形体既大，宜往归嫁于君子之家，其才美之称亦达于远方也。

朱傳：赋。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蓋后妃既成絺綌而賦其事，追叙初夏之時，葛葉方盛、而有黄鳥鳴於其上也。後凡言賦者放此

第二章：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葉莫莫。是刈是濩(huó)，为絺(chī)为绤(xì)，服之无斁(yuó)。

1【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葉莫莫】

【莫莫】《毛传》：“莫莫，成就之貌。”郑玄《笺》：“成就者，其可采用之时”。朱傳：“莫莫，茂密貌。”

2【是刈是濩(huó)，为絺(chī)为绤(xì)，服之无斁(yuó)】

【刈(yì)】陆音义：“刈，魚廢反。《韓詩》云：‘刈，取也。’”朱傳：“音乂；斬。”康典第64页：“yì《说文》：芟(*shān)草也。……草曰刈，穀曰穫。又通艾”。

【濩(huò)】毛傳：“濩，煮之也。”陆音义：“濩，胡郭反，《韩诗》云：‘濩，瀹也。音羊灼反’”。孔疏：“《释训》云：‘是刈是濩，濩，煮之也。’舍人曰：“是濩，煮治之。’孙炎曰：‘煮葛以为絺绤，以煮之于濩，故曰濩煮，非训濩为煮。”朱傳：濩音镬，濩，煮也。康典第605页：濩“音huò，《玉篇》：煮也。”

【絺(chī)綌(xì)】毛傳：“精曰絺，麤(*粗)曰綌。”陆音义：絺，耻知反。葛之精者曰絺；绤，去逆反。”孔疏：“《曲礼》云：‘为天子削瓜巾以絺，诸侯巾以绤。’《玉藻》云：‘浴用二巾，上絺下绤。’皆贵絺而贱绤，是絺精而绤粗，故云精曰絺，粗曰绤。”朱傳：“絺(吃止)音癡(吃)；綌音隙；去略反。”康典第886页：絺“chī《廣韻》丑飢切…《說文》細葛也。……《詩·周南》爲絺爲綌。《疏》煮葛以爲絺綌。”康典第887页：綌，“xì……乞逆切，音𨻶。《說文》麤葛。或从巾作𢂲。《詩·周南》爲絺爲綌。”

【服】郑笺：“服，整也。女在父母之家，未知将所适，故习之以絺绤烦辱之事，乃能整治之无厌倦，是其性贞专。”孔疏：“服，整，《释言》文也。以女在父母之家，未知将何所适，不知为作王后，为作士妻，故习之以絺绤，劳辱之事尚能整治之无厌倦，是其性贞专。”康典第452页：“又治也。《詩·周南》服之無斁。《箋》服，整也。乃能整治之，無厭倦。”

【斁(yuó)】毛传：“斁，厌也。”陆音义：“斁，音亦。厌，于艳反，本亦作‘厌’”。 孔疏：“斁，厌，《释诂》文，彼‘斁’作‘射’，音义同。”朱傳：“斁，音亦；弋灼反。斁，厭也。”陈第卷一：“音約。”康典第423页：“斁“yì…夷益切，音亦。《說文》解也，厭也。…《詩·周南》服之無斁。《箋》乃能整治之，無厭倦。…又《韻補》叶弋灼切(*yuó)。”

全章解：

孔疏：“言葛之渐延蔓兮，所移在于谷中，生长不已，其叶则莫莫然成就。葛既成就，已可采用，故后妃于是刈取之，于是濩煮之。煮治已讫，后妃乃缉绩之，为絺为绤。言后妃整治此葛以为絺绤之时，志无厌倦，是后妃之性贞专也。”

朱傳：“此言盛夏之時，葛既成矣，於是治以為布而服之無厭。蓋親執其勞，而知其成之不易，所以心誠愛之。雖極垢弊而不忍厭棄也。”

第三章：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澣(huǎn)我衣。害(hé)浣害否，歸寜父母(mǐ)。

1【言告師氏，言告言歸】

毛传：“言，我也。”孔疏同，并：“《释诂》文。”

毛传：“師，女師也(*朱傳同)。古者，女師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祖廟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廟既毁，教于宗室(*孔疏：《昏禮》文也)。婦人謂嫁曰歸”。陆音义：“謂嫁曰歸，本亦無曰字，此依《公羊傳》文。”

孔疏：“女师者，教女之师，以妇人为之。”又：“礼重男女之别，大夫不宜教女子，大夫之妻当从夫氏，不当随女而适人，事无所出，其言非也。此师教女之人，《内则》(*见《禮記》)云大夫以上立师、慈、保三母者，谓子之初生，保养教视，男女并有三母。此女师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皆《昏义》(*见《禮記》)文也。”

郑笺：“‘我告师氏’者，我见教告于女师也，教告我以适人之道。重言我者，尊重师教也。公宫、宗室，于族人皆为贵。”

2【薄污我私，薄澣(huǎn)我衣】

这两句，对理解全詩可能很关键。按《注疏》，“私”和“衣”分别是指私人便服和公衣，公衣又特指王后着衣。朱傳认为本诗是周文王之妻后妃所作，根据何在？是否就是根据“私”“衣”而断，难道能够保证《注疏》不是牵强附会？

【薄污我私】

【薄】朱傳：“薄，猶少也。”康典第1030页：薄，“又少也。《詩·周南》薄澣我衣”。

【污】毛傳：“污，烦也。”郑笺：“烦，烦撋之，用功深。”陆音义：“撋，諸詮之音，而專反。”【*康典第401页：“ruán撋，摧物。”揉搓】。孔疏：“汙(*污)澣相對，則汙亦澣名，以澣汙垢者，澣而用功深。故因以汙為澣私服之名耳。言汙煩者，謂澣垢衣者用功煩多，亦以煩為澣名。故箋云：‘煩，煩撋之，用功深’是也。”朱傳：“汚，煩撋之以去其汚，猶治亂而曰亂也。”

【私】毛傳：“私，燕服也(*朱傳同毛)。婦人有副褘(fù huī)，盛飾以朝事，舅姑接見于宗廟，進見于君子，其餘則私也”(*私，日常便服)。陆音义：“副如字，婦人首飾之上。褘，音煇，王后六服一，曰褘衣”【*另见《禮記·祭義》《禮記·明堂位》】

孔疏：“副者，首服之尊。褘衣六服之首，王后之上服，故言‘婦人有副褘盛飾’。既舉服之尊者，然後歷陳其事，言此皆是公衣，不謂諸事皆服褘衣也。”

【薄澣(huǎn)我衣】

【澣(huǎn)】郑箋：“澣，謂濯之耳。”陆音义：“澣，本又作浣，户管反。” *朱傳同郑；“澣音缓”。康典第601页：澣，“合管切，音緩huǎn。濯衣垢也。《詩·周南》薄澣我衣。”

【衣】郑笺：衣，謂褘衣以下至褖【*tuàn礼服】衣。

陆音义“褖，吐乱反，六服之最下者。”

“六服”，孔疏：“《内司服》(*《周礼注疏·卷第八·内司服》)注鄭云：褘衣，從王祭先王。褕翟(*yú dí)，祭先公。闕翟，祭羣小。祀鞠衣，以告桑。展衣,以禮見王及賓客。禒衣，以御于王。”

孔疏：“郑以私谓燕服，衣谓公衣，故云‘衣，谓袆衣以下至褖衣’，以明六服非私也。”

朱傳：“衣，禮服也。”

3【害(hé)澣害否，歸寧父母】

这一句，毛傳认为私衣洗，公衣不洗。孔疏反对，认为皆洗，反对的逻辑性很强。

【害(hé)】毛傳：“害，何也。私服宜澣，公服宜否。” 朱傳害同。

陆音义：“害，戶葛反，與曷同。否，方九反。”康典第224页：害，“hé又《集韻》《類篇》何割切，音曷。何也。……《詩·周南》害澣害否。”

郑箋：“我之衣服，今者何所當澣乎？何所當否乎？言常自潔清以事君子。”

孔疏：“以言害澣害否，明其無所偏否，故知公私皆澣，常自潔清也。若如《傳》言‘私服宜澣’，公服宜否’，則經之‘害澣害否’，乃是問辭，下無總結，殆非文勢也。豈詩人設問，待毛傳答以足之哉!且上言汙私、澣衣，衣、私别文，明其異也。私為私服，明衣是公衣。衣澣私汙，無不澣之事。故知公私皆澣，所以不從傳也。”

【寧】毛傳：“寧，安也(*朱傳同)。父母在則有時歸寧耳。”

【母(mǐ)】陈第卷一：“母音米”。顾：母“古音滿以”。康典第539页：“又叶母婢切。音敉(mǐ)。”

章解：

孔疏：“后妃言，我身本见教告于师氏，我师氏告我以归嫁人之道，欲令我躬俭节用，不务鲜华，故今曰薄欲烦撋我之私服，薄欲澣濯我之亵衣。然我之衣服有公有私，议量而言，我之衣服何者当见浣乎？私服宜浣之。何者当不浣乎？公服宜否？既以受师教诲，浣衣节俭，复以时归宁父母。”

朱傳：“上章既成絺綌之服矣，此章遂告其師氏，使告于君子，以將歸寜之意。且曰盍治其私服之汚，而澣其禮服之衣乎！何者當澣，而何者可以未澣乎？我將服之以歸寜於父母矣。”

【跋】

朱傳：“此詩后妃所自作，故無贊美之詞。然於此可以見其己貴而能勤，己富而能儉，己長而敬不弛於師傅，己嫁而孝不衰於父母，是皆德之厚而人所難也。《小序》以爲后妃之本，庶幾近之。”

朱熹说《葛覃》是周文王妻所作，不知根据何在？是“言”字，还是“衣”字？还是认同《注疏》？抑或加其他皆是？

 五、译诗

葛蔓山谷叶茂密，林灌恒鸣是黄鹂。

藤延山谷叶壮茁，割煮抽丝精粗作。

告师还家洗我衣，服净归安父母怡。

2022年1/25，2022年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