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第一篇在《科学网》的博客文章发布到现在,半年过去了。半年间,很忙,也经历了很多改变。然而在《科学网》的写作始终没有停下。
有朋友问,你那么忙,还有时间写博客?对,有时候越忙,我越想写,原因很多:
写作,可以让心灵变得沉静,也是休息,也是怡情。对于我,这是一种可以让思考学术和琐事的大脑得到短暂休息的方式,写一篇散文就好比看场电影,整个人的身心都暂时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人处在三种情况中最易下笔:一,工作遇到阻碍或者心绪不宁、百无聊赖的时候;二,头昏脑胀,需要休息的时候,比如那篇《 两种“终身教授”:《深度:教授终身制的并轨之痛》一文值得商榷》;三,处于边边角角的时间,不想光阴虚度的时候。于是,一些文章就在出差的宾馆,飞机上,或地铁上完成,比如那篇《老调重弹:好大学要教学与科研并重》;有些在实验室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坐在电脑前换脑筋的时候写成;有些是在周末的晚间,就想闲扯些和工作、生活都没有关系的事情的时候写成的,比如那个《加拿大阿尔伯塔——好莱坞的“后花园” 》。极个别的时候,是灵感来了,不吐不快。看到曾泳春老师的一篇博文《街角的五家咖啡馆》,一下子瘾就上来了,40分钟草就一篇文章《滴滴香浓,意犹未尽——被曾老师的文章勾起咖啡瘾》,真是酣畅淋漓。另外,看到有启发的外文资料,顺手就翻译过来分享给读者,比如那篇《千万别做科学家!——一位物理学家的建议》。
写作,让人睿智。博文短小精悍,形式自由,要写得好看,却也要五脏俱全。如果要写科普,还要在短时间内搜寻和消化写作所需的信息,力求准确、简练、易懂,并兼具可读性,迅速组织成文,实属不易。从构思、下笔到润色、修改,就是一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过程。这对人的思维是个训练的过程。《“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里,伦琴的第一篇X光的论文究竟是当年的12月投稿,还是刊出,我找了好久,直到找到了论文的原始信息。写科普,有错误的信息,就起到相反的作用了。
写作,如果对读者有意义,是件让人快乐的事。出国读书,也算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书读得好不好,有待日后验证;万里路上,的确是见到了许多异国他乡值得我们学习和思考的“他山之石”。从文化、生活、教育到政治,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文明,如何在一些地方殊途同归,又是在哪些地方人家比我们做得好。将在科技、教育、求学、研究、生活方面的见闻写下来,让朋友们看到,有些启发,岂不是乐事一桩?《教授们,为什么做教授?》《大学里的极简主义,挺好》就是怎么来的。
写作,可以收获朋友。本月初,同在波士顿的《科学网》著名博主何毓琦老先生在我的文章《斯人已逝,传奇永存——也说王安博士》下面留言,讲述他所知道的王安博士,我做了回复,表达了对何先生的敬仰。如此反复几次,何先生居然提出可以一起共进午餐。诚惶诚恐的我欣然赴约。何先生亲自开车接我,饭间我们海阔天空地交流,精神矍铄的何先生话语里充满了对朋友的尊重,后辈的爱护和鼓励,使我受益匪浅。
写作,让我圆了那个残破的文青梦。自从有博客文章上了《科学网》的头版,就有媒体的朋友和我联系,询问是否愿意将博文发表,或者撰写专栏文章。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跟一位报纸的编辑说,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才感觉写的东西有价值。从夏天至今,有数篇文章或见报,或等在杂志上,算是圆了我自小那营养不良的文青残梦。有位报纸的编辑了解到我的背景不是文科,说你真是文理兼备的好作者,听过之后,心里美了许久。
写博客,我有几个原则。
为人师的文章,我不写,是真不敢写,也没有资格写。我仍然是一个刚刚步入职场,尚在接受训练的senior trainee。自己的经验完全谈不上——自有那么多优秀的榜样供我和大家一起学习。于是,我从来遑论大话题,坚持只从小处着眼,讲述实际的见闻:比如“同行评价”,比如终身教职等等。至于制度的设计、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多么骨感,中国何处去,高校怎么办,自有行业专家、大牌教授们问诊、把脉、开方子。我只是将自己的见闻和轶事写下来,广而告之,也算是自己回味、反刍、学习,也算是向大家提供参考的资料。您要觉得我写的东西有显摆和说教的成分,真冤枉了。
有关个人好恶、主观性强的文字,我不写。部分原因如上述:批判,自有高手做了。多传播些正能量,提供些有意义的信息,对我来说更有意义。苏加宝老师给我留言里说,他写文字是为了排遣,不写负面的东西,套用老乡一句话:“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再者,愤青的日子已经离我远去了。自从在偏远山区支教过一年,又见识过繁华的国际大都会,自从长在XX主义的阳光下,又见过万恶的资本主义,自从生长在县城文化里,又喝了点儿洋墨水之后,我就不太喜欢尖锐的批评别人了。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对我来说更重要。
写文章力求言之有物,和听学术报告一个道理,如果读者阅览之后,心里留下几条有用的信息,或者就某些问题有些思考,便是作者的成功。我的一篇《哈佛和耶鲁另类的“非升即走”》源自与朋友的一次极为平常的聊天。后来朋友见到我,说这么点儿事儿你还真花了事件求证,且写成文字发表,足见你做事认真。不过令我高兴的是此文被广泛转载,居然有北京高校的朋友说微信上的“学术中国”转载了此文,他们院长还专门在微信向同事们分享了此文,真使我受宠若惊。有信息量的文字,大家还是真的喜欢。不过话说回来,此文所说的内容对于了解北美终身教职制度的朋友算不得新奇,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科学网》的王博士两年之前就已就此事成文,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反正了解到了点儿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信息就写了,想来也是“初生牛犊”的精神使然。《戈鲲化——哈佛大学第一位中文教授》也是一样,完了发现原来这话题早都有人写过了。
《科学网》是一个和我的兴趣完美对接的平台。虽然有人说一些优秀的博主这两年少来了,但那么多真诚的作者依然笔耕不辍,持续的书写出能让我学习的好文章。林中祥、李明阳教授那些从琐碎的话题里引发的思考,王善勇老师分享的那些关于职业发展的真知灼见,邢志忠他老人家那颇有“笑傲江湖”气派的文风,贾伟老师脚踏中西的那些高屋建瓴、深刻入里的讨论,赵序茅博友笔下塞外的塞外风情(此处略去一万优秀作者名单)……也算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了。
《科学网》的“同行评议”给了我许多写作的动力。曹聪教授的一句“此文应该加精”,嵇少丞教授一句“好文章”,让我感受到晚辈得到认可的快乐。沈律博友一见我有还看的过眼的文章出现,必定发来一个消息,给我加油鼓劲,真是温暖至极。其他的网友留言和鼓励的话语,无法一一赘述了。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还有人说,认真,你就输了。是的,的确如此,所以马臻老师数年间写出了那么多富有理想主义色彩,对我来说极有参考价值的文字被人毫不客气的贬低。我的文字下面,尖锐且不太礼貌的反驳通常来自数位非实名的网友。穿着马甲嘛,自然说话大胆些。尖锐不怕,不礼貌就不好了。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爆出“丫”、“收皮(粤语——还好,我练过)”这样的字儿就真是斯文扫地了——也许马甲里头的那个人就没有斯文过,我穿着马甲,你不知道我在哪儿工作,姓甚名谁,我骂你了,你怎么着吧!如今我正学着不认真,博友好好说话的讨论,我都一一回复,感谢人家关注。今后,无理无用的评论,我就不认真对待了。
家乡有句话说:咸吃萝卜淡操心。除了写无用文章,我赚着民工的薪水,还瞎操着联合国的心。看到“学术中国”这个面向学术圈d 大平台居然转载《科学网》的文章未写明作者姓名,我觉得不妥,被转载的文章的作者还是个知名博主,于是联系了“学术中国”,他们以后转载文章倒也都加上作者名字了;看到有个网站直接拷贝《科学网》的博文,有一篇拷一篇,连图片一起, 我觉得此事不妥,又插手一次,《科学网》出面,居然也顺利解决了,算是成功的瞎操心了两次。如果啥时候咱们中国的事儿都这么捋顺了,咱们国家就文明、发达了。
年底了,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刻——“想过去,看今朝,我此起彼伏”。
文章还得写,继续肩扛理想主义的大旗,为了排遣,为了消遣,为了读我的文字的朋友,书写一些小处着眼、微不足道的文字。
2014年12月18日,于卧室、书桌、地铁、办公室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19 11:24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