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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这两天,受美女弟弟的蛊惑,不但看了《狼图腾》的电影,顺便也浏览了一下小说及相关评论。大多数对小说和电影持有异议的评论,主要是说狼并不是蒙古人的图腾,而对于电影本身表现出来的生态平衡意识,都没有异议。那么,当我们被书的作者和拍片子的阿诺合起来说服以后,我们就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我们的环境,是我们赖以存在的基础,我们必须作出一些退让和牺牲-这些退让和牺牲有时是很残酷的-来维持环境的平衡。
这个道理很简单,不要什么高深的分析就能明白。
但是,我们是如何接受这样的道理的呢?是诉诸理性的吗?不,不是,我们其实跟电影里面的外来户一样,只能顾得眼前的生存,道理和理性是可以放到一边去的。但是,当我看完电影以后,我真被阿诺拍的狼感动了,甚至开始崇拜起狼来。电影所讲的简单道理,我也开始接受了。这个时候,我实际上是被感性说服了。
(2)
诉诸感性,是传播学的最基本手段。不论你讲述内容的时候,表现出夸张的煽情,还是数据图表般的客观冷静,你都必须影响受众的感性。有很多优秀的广告,都是采用这样的手法。比如在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的销售大战中,百事可乐采用了这样的广告词:“雀跃吧,百事的一代!”这个广告的高明之处,不是说百事可乐味道如何如何好,而是将百事可乐定义为年轻和活力的象征,影响年轻人的感性。又比如,万宝路香烟有一个广告,仅仅是个西部牛仔骑在马上,然后打上万宝路的标志,就非常影响我的吸烟习惯,害得我很有一段时间抽万宝路。说句实话,万宝路真的不太好抽。
柴静在《穹顶之下》的开篇,从她女儿出生时患肿瘤入手,到讲她对北京的雾霾天气的关心。她要传递的准确信息是,雾霾这一类污染会影响我们下一代的健康。当然,这种传递方式,也带有一种暗示,雾霾会显著增加我们和我们的后代患肿瘤的概率。所以,文克玲老师说得没错,柴静采用了暗示的手段,甚至会误导观众得出这个暗示所对应的非常不科学和不严谨的结论。
但是,我是支持柴静的手段的。因为,首先柴静从来没有表述其女儿的患病是雾霾引起,所以在字面意义上没有任何问题,不正确的结论只是观众缺乏一定的分辨力,被暗示误导所致。其次,这种暗示,符合传播学的基本手法,对受众有说服力,就算知道了柴静的手法,在感情上也更容易接受柴静传达的信息。
(3)
你们和我一样,是些科学家伙,非常喜欢讲理性。
那么我们何不将这理性更极致一点,讨论点极端的问题。
比如,我们应该吃人吗?有人说,杀人不对,很不维稳。OK,那么我们吃死掉的人好不好?又有人说,人不好吃。这不对,好吃不好吃,是做法的问题。还有人说,我明明吃别的就可以,干嘛要吃人?你看,这讲法就很没逻辑。死了的人,我们将他吃掉,不是既节约又环保吗?
任何理论,或者理性的算计背后,都是有伦理价值的考虑的。在正常情况下,所谓低等的动物很多都不吃同类,我们人类自诩高等,当然也不能禽兽不如。这层伦理价值的考虑,归根到底,是感性的,不是理性的。
故此,我们这些科学家伙,还是要诉诸感性的,那干嘛非跟柴静过不去?而且,这科学网上,经常有人传经送宝,如何写基金,如何写高大上的论文,其中有好多手法,都是要评审人看着爽,影响评审人的感觉。怎么就没见什么人来指责这些传经送宝的人不讲理性呢?
(4)
我从18岁开始抽烟,对人对己都不好,但是习惯养成,估计这辈子都戒不掉了。但是,由于女儿的反对,我现在已经不在家里抽烟(本来是在厨房可以抽的),而是到房顶上去抽。这其中缘由,并非可以诉诸理性,完全是情感使然。
而说到雾霾等等污染问题的解决,恐怕最后无非是通过人类对自身的欲望和需求进行的一定抑制才有可能达到,就像我得被赶到房顶去抽烟是一个道理。而这个过程,必须有强制的外力和感性的教化,才能进行。
当然,我们还有另外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大家将环境破坏殆尽,大家一齐玩完,大自然自然会将我们打扫干净。反正《奇门遁甲》上说,360万年不复有人。多几万年,少几万年,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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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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