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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件旧事。1969年,“九大”召开之后,到1970年“九届二中全会”之前,有个传说,是说陈伯达有个讲话,主要是讲工业方面的事情,我记的大意是,我们国家当时要确定两个工业发展方向,一个是汽车工业,一个是电子工业。当时陈伯达怎么说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但是这个事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些。只是到了九届二中全会即庐山会议之后,陈伯达不得烟抽了,这事也似乎再没人提起了。再后来林彪出事了。这事更没人提了。
因为只是听说,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陈伯达的这个讲话是在什么场合下讲的,是给什么人讲的,是在多大范围内讲的。一切都不知道。只是今天突然想起来,感觉这个路子在今天看来,应该也还是比较对头的。咱们今天不是还在大力发展汽车工业吗?咱们的电子工业当时也比较落后,现在当然还有发展。只是电子工业跟信息技术产业搅和在一块,有时显得有点乱。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但两者毕竟不完全是一回事。
60年代,我们国家的半导体器件产业也刚起步,与国外并无太大的差距。但是,我们那时的元器件质量极不稳定。生产的元器件,如果有100个,能从中间筛选出30个就算不错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质量不稳定。一大堆产品,能挑出来用上的,的实在是不多,所以成本就特别高,价格自然也就特别贵。一台安装有七个晶体管包括二极管和三极管的超外差式收音机,就得花一百多元钱。那时的一百多元钱是一个四级工的两个月工资。要二级工,得花三个月的工资,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
所以当时很多人就学习自己装配收音机,后来又学装电视机。由于质量好的元器件价格昂贵,一般人特别是穷学生都买不起,也没地方买。所以,很多人都到北京西四牌楼的丁字等去买处理品。那种处理品都是生产厂家筛选下来的不合格产品。这种不合格产品,商店卖起来价格也很便宜,不光是二极管和三极管,而且有电容、电阻等,都论斤约。人们买回来,再拿万用表,一个一个的测量,实在不能用的就放一边,测量时看着还能凑合用的,就会用在电路上。他们手里的半导体收音机都是这么装配出来的。
中专时,我们班的同学有好几个都爱好无线电。但这玩意儿还是太费钱了,所以同学们把无线电又说成是“无限垫”,即无限地往里垫钱。不过,真要说起来,还是比买新的收音机要便宜得多,而且从中得到不少乐趣。只是我这人手笨,对无线电兴趣也不大,所以也都错过去了。
这玩意儿装好了,就得用上,所以收音机的声音整天在宿舍里回荡着。有一回,我们宿舍里的一个同学开着收音机睡着了,可是他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全场音乐。那音乐创作还是不错的,旋律也是很好听的。可是大晚半晌的,都夜里十一点多了,那音乐声音仍然是那么响亮,我实在没法入睡。有心去把同学叫醒吧,又怕人家不高兴。可是不叫醒他,我也实在没法睡。我想自己去把他的收音机关掉吧,也怕人家知道了不高兴,说我乱动人家的东西。于是在床上为此纠结,辗转反侧。后来是还是这个同学自己醒了,翻身把收音机关掉了,我才最终睡着了。
那时候不光做收音机,有的同学连万用电表都自己做。这应该是层次更高一档了吧。反正他们三天两头去丁字街转悠,总能淘换到不少东西回来。
等到流行做电视的时候,我们应该是已经中专毕业,到工厂上班去了。只是做电视得有显像管,那东西比较贵,一般人买不起,至少中专毕业的学生买不起。后来听说,当时大学里有些老师,装过几台电视。大学里的老师收入怎么也比刚毕业的中专生要多些。我们中专有一位同学在当时的一个无线电刊物上还发了篇文章,介绍如何制作收听电视伴音的装置。可见当时电视机还没有走进每个家庭,这个装置只能听到北京电视台,即现在的央视一套节目。如果要“听”电视,还是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装置来满足一下这个需求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做过这个装置,也许有一些,但肯定不会有很长的时间。
歌剧《洪湖赤卫队》插曲,本来就很爱听,文革中不让放了。等到四人帮被粉碎了,再重放的时候,当时听的心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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