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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吐鲁番的人,通常会去看路边上的火焰山,千佛洞,高昌、交河故城,坎儿井,然后就是葡萄沟。我们这次去葡萄沟时,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我们开车匆忙而过, 很多小摊已经都收了。用了很短的时间钻过葡萄沟,我的印象不是太好,它已经被商业化的包装弄得有点人妖的味道。所以,我没有什么匆匆而过的惋惜。就像“教授”,“小姐”这样的词汇,被滥用而毁掉;很多的文化景点,被过分的开发而失去自我和本色,葡萄沟似乎也正走在那条道上。
好在中国幅员辽阔,总有可以让人喘息的地方。即使在葡萄沟不远的、游人脚步通常达不到的地方,仍然保存着生活最原始、最真实的一面,让人可以感到这个世界的美好。火焰山南北一带地区,尤其是北边连木沁一带,有很多的绿地,大片的葡萄园,靠天山雪水的浇灌,郁郁葱葱,充满生机。葡萄还没有熟的时候,枣是青涩的,苹果也是绿的,但杏却是先一步熟了,黄了;这就是大自然的奥妙之处,你我不用挤在一起去争一时的辉煌。
到那些乡村中去转,发现当地维族人的果园中,杏林中有人在忙。我提了相机钻进去,听见杏子掉下来的声音,偶尔砸在自己的头上。有维族女人包了头巾在摘杏,看见我过来,很大方地说尝尝嘛,让我自己摘来吃。我把相机镜头对着她,她腼腆地转过头去,但又回过头来,让我尽情的拍摄。
在杏园里挑树上的杏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面对那么多的杏,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新鲜、水灵、美好,真不知该挑哪一颗。 就像下围棋,会长考出臭棋。我只好拿出吃货的笨办法:乡人不识货,专拣大的挑。吃到最后,才发现那种小黄杏味道最好。 但我小时候被灌输过一种说法,一直根深蒂固地留在我脑海里:桃饱李伤人,杏子树下抬死人。我不知道有什么科学道理,和文化中杏林的含义有着巨大的差别。所以即使不要钱,味道也不错,我也不敢多吃,怕万一真的吃倒了,我到没什么,别人抬我比较累,也比较恶心。
在这一带工作时,因为天气热,我们会在村边树荫下的水渠旁,开个西瓜来吃。碰巧有过来的村民,我们会请他们也一起吃。肚子真要饿了,如果不是自带了囊,就会开车转到村边的小店,来碗拌面。新疆的拌面特劲道,也能体现荤素搭配的中国饮食文化源远流长、无所不及。我们在外面吃面,通常会佐上几瓣生蒜,虽然大中午的吃了嘴里会有点味道,但反正不用和谁对嘴,为了肠胃健康,先吃了再说。大热天再来瓶冰镇啤酒往下送,那个叫爽。吃完活都不想干了。
除了杏以外,六月中旬火焰山边的桑葚也熟了,黑色的,白色的,长得那个叫大。村里的土路上,到处都密密麻麻掉了一地。我们的车开过, 禁不住诱惑,不时停下车来,从头顶的树上摘些桑葚来吃,那个叫甜啊,真正的好东西。尤其是那种白色的桑葚,我头一回见到,好吃还很可爱。当地人好像不吃桑葚,让这么好的它们掉了一地。不过在葡萄沟附近卖干果的小摊上,我们倒是见到过有桑葚干,价钱也蛮贵。我想再过几年,这些村庄里的桑葚也会有人来收的。钱会像水银一样渗透到人类社会的每个角落。
一路上见得最多的当然是葡萄园,以及那些四壁透风、凉葡萄干的房子,建在水到不了的荒芜高地上。和葡萄沟的园子不一样,这些村子中的葡萄园是真正地道的葡萄园,简陋低矮,不张扬,但比较合适人进去管理和采摘。看着那一陇陇的葡萄园,我问一个过路的光头老乡:今年的葡萄很好吧?老乡回道:这个葡萄的吗,一般般的嘛,那个才好。然后带我去看那更好的园子。对我来说,那些葡萄园看上去都挺好,那么的密集,虽然都是同样的青涩,但没有人工粉饰的做作,看上去充满了自然的美、真实和希望,又将是一个踏实的、好收成的年景。面对这一切,有时候我会想我该怎么去感恩?我眼中的上帝,是那些劳动的人们,加上免费给我们能量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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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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