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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恩师送我一本他审校的译著《穿越歧路的花园 》,就是197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司马贺(Herbert Simon又被译为赫伯特·西蒙)的传记,作者是亨特•克劳瑟-海克(Hunter Crowther Heyck),译者为黄军英、蔡荣海、任洪波等。
1978年瑞典皇家科学院贺辞:“赫伯特·西蒙的科学成就远超过他所教的任何一门学科——政治学、管理学、心理学和信息科学。他的研究成果涉及科学理论、应用数学、统计学、运筹学、经济学和企业管理等方面,在所有的这些领域中西蒙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人们完全可以以他的思想为框架来对该领域的问题进行实证研究。但西蒙首先是一位经济学家,因终生从事经济组织的管理行为和决策的研究而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西蒙的传记还没有认真看,大致翻了翻,令人震撼的是他在学科交叉领域研究的功力。他毕生都在推动综合,希望寻找隐藏在经验表面下的模式。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学者往往是哲学家,因为哲学是高度综合归纳的产物,而且对很多学科都有借鉴作用,但是西蒙所做的工作完全没有沿着这条道路下去,他走的主要是定量研究的道路,或者这样讲,他做的工作是“定量哲学”,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词,但是确实没有更好的词汇来概括西蒙在交叉领域的贡献,从这个角度讲,西蒙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在科研领域,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凡人,天才只是少数。通常情况下,自己的水平怎么样只有自己最清楚,科研也有自身的规律,很多事情不可急于求成,因此学者们必须有一个很好的心态:
第一不要妄自菲薄,圈子里面有些影响的学者大师的成就也并非高不可攀。他们在某个时代可能不错,但并不代表现在就一定处在学科前沿,比如80年代初期、中期的中国经济学家,当时的影响可能很大,现在看看可能成就并没有多大,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当初他们的贡献(甚至这样比较也不对,为了鼓舞士气嘛)。有些有名的学者,你看他们的贡献和创新点,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大,但是由于平台好、会策划,加上长时间的积累,所以影响很大。
第二要认清形势,不可横向比较。不比较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和一流的大师比,和天才比,整天生活在这种氛围中,并为之辛辛苦苦地做学问,你的精神状态必定很糟,你会慢慢发现你和周围学者们的区别在逐渐拉大,甚至会处在一种精神亚健康状态,这是要尽量避免的。很多科研潜质很好的学者,或者说有可能做出杰出贡献的学者,其为人处事往往有很多独特之处,国外对此比较包容,但在中国确实不能走极端,即使在学术圈子里,在中国太另类的学者生存状态不佳,肯定要影响做学问。
第三要有长久坚持的思想准备。科研有自身的规律,短期内取得多大成就确实不容易,当然不能和机遇很好的和特别聪明的学者相比。要心平气和、气定神闲地做学问,着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会严重影响工作效率,万一把持不好,还容易整出点学术不端的事情出来。在你认定的领域或方向长期坚持下去,5年、10年、15年……你肯定会是这个方向的专家,当然如果方向不对也会耽误时间,这里面要综合把握。我认为如果在你做的方向,两年还写不出一篇像样的论文出来,就要考虑研究方向的问题了。
第四要勇于坚持自己的感觉。在选择科研方向上,更多地是一种感觉,如果你的感觉和大多数学者不一致,只有两种结果:杰出的思路和垃圾的思路,但是不研究是不知道的。你不能被他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你永远也不可能有太大的科研成果。
第五,目标要远大,幸福标准要低下。做学问不妨心大一点,这样即使达不到,成就也会说得过去。现在学者们的温饱是没有问题了,至于住房,我想总会比60、70年代上海人的平均住房水平好很多。无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保持一种快乐健康的心态,这是至关重要的。
写到这里,忽然发现题目有点大,暂时就写这么多,以后想到了再慢慢补充,希望对年轻的学者有点用。
2010年4月3日 俞立平于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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