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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人撰文回忆文革时学英文,如今只记住了“郎来呼柴门冒”(Long live Chairman Mao)。如此土法上马读洋文,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是古已有之。民国时期,一些新潮士绅流行“飞机头”发型,涂抹上香滑的进口油脂,真个是形音兼具的“尖头鳗”(Gentlemen)。还有个叫“望得花”的年度流行词,不知诸君能否猜出它对应的英语是哪个?1948年,民国政府召开史无前例的“国大”,为当选升值潜力巨大的“国大代表”,“国统区”的各路“精英”无不各显神通,闪亮登场与相互泼粪的好戏是一台连着一台,指天画地的,痛哭流涕的,要到中山陵绝食上吊向总理告阴状的,连番出演,外国记者也看得眼花缭乱大呼过瘾,Wonderful连连。岂止是老外看花了眼,中国人也一样是云里雾里不懂究竟谁是垃圾谁是国民代表,故“望得花”同样因音神兼备而流行,轻轻松松地普及了一个英文词汇。
儿时,我也记住了几个英文词,那是与小伙伴在土台子上玩乒乓时学会的,如“奥塞”(出界),“达不溜”(连击),知道这是英文,是成年后事。“复课闹革命”我上了小城的中学,根本就没有英文课,却从数学课本上记住了几个英语单词,就是“塞因”、“苛塞因”,即正弦与余弦。恢复高考上了大学,算是正儿八经读起了外语,“郎来呼柴门冒”是没了,this is a pen, that is a pencil 就是我辈大学教材的开篇。为了“夺回被四人帮夺去的青春”,学会英语是吾辈之共同愿望,奈何基础全无,总想着“闯”一条捷径出来,前辈曾经的以谐音记诵英词的老套再度派上用场。“效果”最佳的,就是不仅“音”近而且要有“意”,甚至可以达到过诵不忘的境地,“硬给累死”即其一。
系里,也是班里(当年一个系就一个班)的一位“次高龄”同学(二十九岁,当时限龄三十周岁,一位工人老大哥据了此位),来自闽南农村,他上大学的当年,儿子上了初中,算是早婚早育的非正面典型,但却是位“德高望重”的好班干部,为了作大家的表率,他学的十分刻苦,英语自然也不能落下,一次学习经验交流活动,作为榜样与模范的他,介绍了自己如何学好“硬给累死”的方法。比如,在window旁注上“熨斗”,以此类推,几乎没有哪个词他找不到闽南味的中文来对应。记得有一回,某女生晾晒的某贴身衣物正好漂落至胸前,他一把高高举起,喊了一声:这是谁的绑奶!笑倒了一栋楼。英语必修课考试结束,仁兄也就与“硬给累死”说拜拜了,直至退休,也是“熨斗”们都认得他,他却死活不愿再闻其详,当然,这并没有影响他愉快与成功的一生,毕竟,高考已经改变了命运,岂能“硬给累死”。
顺便再说一句,儿时我还会说一句俄语:鞋子放在袜子里!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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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3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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