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翻新的故事

 

黎在珣                            谢绝转载

 

前几天，我和大哥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在闲聊中，大哥讲了一个我刚才觉得有些趣味的故事。现将它贡献出来，以飨诸位网友。

某年月日，一个看相的外地人在我们这里的一个村里给人看相。因为被他看过的人都说他看得准，所以，前来看相和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一个几重的堂屋。就在满屋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个看相的人突然站起来，指着他前面说，那个女子是大富大贵的相。大家回头一看，所见都是凡相，没有什么异相，就问那人在哪里。那看相人说就是那个站在路槛（门槛）上的那个青年女子。众人一看，哄堂大笑起来。说我们刚才还全都相信你是真人，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那种走江湖的。现在看来我们刚才全都看走眼了。

当中有一个二流子模样的人洋洋得意地说，看相的，让我来告诉你吧。你所说的大富大贵相的女人是一个孤儿，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寡母。她们两人过着最穷的日子，是我们村里最可怜的人，你看她们蓬头垢面，难看死了。炎炎烈日当空照，旁人都在家里歇伏，全村只要她们孤儿寡母去挖板地根回家烧。你说这样两人受乡人轻视的人能够富到哪里去，又能够贵到什么样子。

看相的人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说，你们就等着瞧吧。我今天在这里讲的，不出二十年，这个女子就会成为你们大家非常羡慕的人。乡人只当他是强词夺理。笑得更欢了，那笑声简直震天动地。

在人们震耳欲聋的哄笑声中，那位看相的先生黯然离去。

一年多以后，那女子出嫁了。在精心挑选的良辰吉日，她坐在别人推着的单轮花车上，独轮的另一边车上是一个梳妆盒、一个小衣箱，还有一床青花老布被。母亲跟着相依为命的女儿，久久不愿离去。母亲跟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女儿离家没有走多少路，就碰上一家出丧。这在风俗里是非常忌讳的。没有离开的乡民提到一年前那个糊饭吃的看相人和他说过的话。在乡民的议论里，那个出嫁的青年女子哭得地动山摇。尽管母亲说出门见官（棺），这是好兆头，但青年女子的哭声并没有降低丝毫。真是凶不单行。这就那个青年女子为自己将来不妙的处境极端悲伤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队出丧的人。尽管母亲安慰她说，这是好事，官上加官，但那个女子还是昏死过去了。

那个可怜的母亲在人们讥笑看相人的声音中回到冰冷的家。

近二十年后，那个孤单的老人成为浙江封疆大吏的丈母娘，她的女子成为人人羡慕的贵夫人。

那个没有多少变化的小村庄又记起了那个二十年来再也没有见过的看相人。

 

19日下午4点多补注：看了两位网友的评论，我觉得我要说得直白些：我是把这个故事作为一个带有隐喻和象征意味的故事来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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