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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霓裳
岁末为研事叹
以下是我在这阙词下面前后两段评论:
发表评论人:卫军英 [2009-11-28 22:37:00] |
燕清此词确如钟老师所说,写的细腻回环。若非真情万端,何来柔肠百转?拂霓裳调最早见于晏殊词,然晏殊之作,富贵气多,深婉情少。不如燕清之作,用情细密,境象有变而其情不变,词意蕴藉而属意贯穿。王国维所谓“词之为体,要妙宜修”,用这种优美而委婉的形式,表现出曲折回环的思想波动和情感变化,如丽丹谓此词“只可意会只可慢慢品,可改写动人心弦的小说”,这至少在大晏那个时期,宋词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欲以和之,奈不善婉约之作,更加其情不达,颇有太白“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之感。惭愧,惭愧! 博主回复:卫老师好才学!您一定读过历代诗话词话及大家的诗词讲记,并受其熏染,否则怎能对词之妙处有如此的领会?叶嘉莹先生在其《名篇例词选说》中曾评价晏殊词之幽微深婉,非细心体会不可得其妙处。可见晏殊作为词人有着极细腻的情思。然而他不是女子,纯真与倾注是欠缺的。嘉莹先生极欣赏贺双卿的词,认为她是真正了不起的女词人。因为她那种纯乎女性之美的里面本身就含有深远的意蕴,是合乎词的美感特质的,是直觉的、本能的感受写词。。我这些日子忙,抽空习作一个,写得还算不上佳,还要慢慢炼。深谢卫老师您的鼓励以及这篇美评:) |
发表评论人:卫军英 [2009-11-30 11:37:39] |
随意再扯一番。因得燕清拂霓裳谈到了晏殊。湘明君谓“养尊处优的晏大人笔下大多是"古代版老干体"而已.”比喻煞是有趣。虽然晏殊之作如叶嘉莹先生言有所细密,然用情犹有不深。不是不深婉,而是不深刻。晏殊之作与花间一脉,其创作有若温韦。盖当时词作不同于诗,而词人大多围绕美人香草,却不像屈原那样真正去寄托,张惠言讲温飞卿词若离骚,纯属附会,温庭筠到不了这个地步。而后来的晏殊这样继承词体,写一些轻愁意绪也很难到达。词之为作脱离不了社会和人生遭际,因为要写美人香草,男人为女人代言,总是用自己的设想去揣测女人;因为人生春风得意,所生出的都是些轻愁微澜,所以写不深。托尔斯泰讲: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这话套用于词人就是,富贵词人的感受大多是一样的,不幸词人的感受则可能情感万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喜欢李后主的后期词,盖“亡国之音哀以思”。同样比之于大晏词,更喜欢他的儿子小晏,因为家道中落便将更深切的感情注入词中,前人云“淮海、小山,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可谓知言。晏殊词的好处是,温润秀洁,和婉明丽,细约处体悟深远。今人赏析词作,最早看我的师爷夏承焘先生作品(夏先生一生于60年代初先后指导过3个研究生,我导师是其中之一),再后来看沈祖芬先生之作,随后看叶嘉莹先生论词丛稿。先贤设身不同,而赏析文字也各自千秋,唯体悟词中女性心理,以为沈祖芬先生最为深切。所以感觉沈先生的《宋词赏析》就比她的《唐人七绝诗浅释》要讲得好。燕清作词,于当代颇如沈祖芬先生。若回溯往古,则可追步李易安。可惜如今社会无法专心吟风弄月,玩味诗词,时不时的要为研事感叹。好在研事寄托心事,诗词余事也是一种充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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