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学术研究数十年，我自认学术气节上是个“出格”的人，在学术思维方面也算得上是位“超前”者，甚至有“违规”的“激进”行为。我这样的自我评价绝非“空穴来风”，而是“有据可查”的（ 你未必知道的健康小窍门）。不过，为了启发正在从事相近研究的同行们，也为了让更多的人从我的个人“感悟”或“体验”中获益，下面我就毫无保留地把我的“健康秘诀”跟广大读者分享，愿大家生活得更幸福、更快乐！但是，个人健康经验并不能代替医学检验，也不能作为实施治疗的最后依据，务必请各位注意。

先从最新发表的一篇高水平学术论文说起，我会刻意回避各种专业术语，以便让所有人看得懂。最近，Cell上发表了一篇有关痛觉消失导致长寿的研究论文（TRPV1 Pain Receptors Regulate Longevity and Metabolism by Neuropeptide Signaling），一下就令我思维的“翅膀”“起飞”了！我按照“生命逻辑”的习惯思路，想象着为何生物要建立痛觉影响寿命的信号通路。思前想后，我得出初步结论：痛觉应该是一种次级“危险信号”，它“通知”身体为遭遇的未解除的危险做出长期响应。也就是说，痛觉并不是可以导致身体做出快速响应的初级“危险信号”。比如，在病原体入侵之初，最先做出快速响应的是免疫监测系统，通常可以“稳准狠”地将病原体消灭在“萌芽”状态，也就不会有后续的痛觉产生了。

可是，动物乃至人类的免疫系统并不是万能的，比如肿瘤、结核杆菌、乙型肝炎病毒感染等就不能单靠免疫系统清除。而且，免疫系统还能被病原体摧毁，如艾滋病就是免疫系统崩溃所致。另外，某些病原体拥有克制免疫系统的绝招，如幽门螺杆菌可以击溃免疫系统攻击而在胃肠道形成慢性感染，并可导致十二指肠溃疡甚至胃癌。也就是说，慢性感染的“病灶”处必然导致大量免疫杀伤细胞的聚集，以及各种促炎细胞因子的释放，从而导致慢性炎症，让患者感染部位出现红肿而产生疼痛的感觉。

再回到痛觉消失导致长寿的话题，上述分析让我联想到：大家都说慢性炎症是“万恶之源”，更是短寿诱因之首，莫非痛觉消失意味着身体不再形成慢性炎症，如此便能减少各种炎症性疾病的发生而使寿命延长？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疼痛之感，是不是代表身体很健康，也会很长寿？对此，现在还没有答案。

不过，根据疼痛预测感染早已是我的“拿手好戏”了，为此还为一些人解除了长期身体疼痛带来的苦恼。下面我就讲两个小故事，也许对很多人有启发。

第一个小故事：止痛药的“妙用”

两年前，当我们的类风湿性关节炎（RA）研究结果在《中国科学——生命科学》发表后，北京有位自称是“自愿者”的女士给我打来电话，咨询用青蒿素及雷帕霉素治疗“受助者”RA的可行性。她告诉我说，她看到一位女性“受助者”因严重的RA发作而痛苦不堪，实在于心不忍，就想尽各种办法出手帮助，但效果都不好。我对她说：我们的研究结果并非来自临床试验，我们无权推荐患者如何用药。不过，青蒿素及雷帕霉素都是早已经过正式批准的临床用药，你可以采用医生推荐的剂量试试，看能否缓解病人的疼痛，希望过段时间转告其疗效。

尽管这可能是一次“违规”的临床试验，但我有把握说它肯定会有较好的效果。果然，过不了多久，有天我在驾车中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患者病情已有好转，主要是不再疼痛难忍了。我听后倍感宽慰，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小小得意了一番。其实，我们用青蒿素及雷帕霉素治疗RA并无创新，此前国内外文献都曾报道过。但是，在我们这篇文章发表之前，所有关于青蒿素及雷帕霉素治疗RA的机理都是免疫抑制，这跟其他传统抗炎药及先进的抗肿瘤坏死因子单抗的药理机制并无不同。

我们的新发现在于深入挖掘出RA造成疼痛的根源：患者体内的不明感染导致免疫系统激活，由此诱导一氧化氮大量合成并迅速释放，我们称之为“爆发”（burst）。一氧化氮这枚“炸弹”一经“发射”，固然可以直接杀伤病原体，但它也能进入红细胞结合血红蛋白，也能进入线粒体结合细胞色素c氧化酶，结果造成代谢性缺氧，而缺氧即可启动血管新生及免疫细胞浸润，造成缺氧部位红肿疼痛，也就是中医所讲的“气滞血瘀”。

我们发现，雷帕霉素的免疫抑制作用较强，而青蒿素的免疫抑制作用很弱，前者的药理容易解释，但后者的药理就说不通了。事实上，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青蒿素能抑制一氧化氮合成，避免代谢性缺氧，阻断新血管形成，缓解炎症性红肿和疼痛。雷帕霉素则通过免疫抑制使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受到阻遏，同样无法合成一氧化氮，因而两者可以获得相似的止痛及缓解病情的效果。不过，这样的治疗仍然是“治标不治本”，要彻底治愈RA，还必须寻找“病根”！

第二个小故事：“痛点”在关节上，“病根”在关节外

支持这个观点的一个新证据是，肿瘤病人往往并发RA，说明病在关节，根在肿瘤。对于RA，以往人们一直试图从关节部位分离病原体，结果一无所获，因此教科书上的说法一直是RA的病因不明。我们体会到，RA的“痛点”虽然在关节上，但它的“病根”却在关节外。我们研究发现，每天给小鼠饲喂活细菌，让它们感染其胃肠道，结果不到一个月，小鼠的关节部位就出现明显红肿，想必也是疼痛难忍，但只能吃“哑巴亏”。根据这个观察，我们给患病小鼠注射抗生素或令其饮用15%的酒精（相当于低度红酒），结果红肿现象很快就消除了（这个结果已在PLoS ONE上正式发表）。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肠道感染偏偏只影响关节部位而不影响其他器官呢？事实并非如此，首先是因为我们最初只关注类风湿，而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关注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压，甚至恶性肿瘤了。其次，关节的确是对缺氧最敏感的部位，因为关节滑膜组织血管稀疏，据测定关节表面的供氧量仅为6%，而关节内的供氧量不足1%。这样说来，感染导致的炎症性缺氧优先影响关节组织就不足为奇了。

最近，一位科学网上不太活跃的博主给我发来短信，想在我校找一位名老中医治疗她母亲复发的风湿病。她说：以前一直在家乡医院就医，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症状基本受到控制，但最近突然复发了，怎么也缓解不了，可能是产生抗药性了。我对她说：风湿病的病根不在关节，而在身体的其他地方，直接用抗风湿药效果不好。我让她打电话问问她妈妈：最近肠胃好不好？有没有咽喉炎、中耳炎、牙龈炎、牙周炎（牙痛之类的牙病），结果半小时后她告诉我：妈妈不久前拔了牙，不仅没能消炎，还发了脓！我告诉她：这样就简单了，你让你妈治好牙病，风湿病引起的疼痛也就不治而愈了！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一位芳龄仅19岁的少女说自己一直腰痛，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细菌或真菌感染所致，而且应该是经他人传染而来。于是，我问她：你妈妈有腰痛的毛病吗？你跟你妈妈的衣服是一块洗的吗？他告诉我：她妈妈不仅腰痛，而且整个后背及关节都痛，她自己的衣服（包括内裤）都是妈妈一起帮着洗的。答案有了：很可能是白色念珠菌感染！我建议她跟妈妈一起去医院好好检查一次，以确认病原体的种类及药敏范围与程度，但她总是推脱说没时间，疼痛也能忍，似乎没有就医的打算。

但是，她总是向我打听吃什么药可以好。我不是医生，我无权开药，但我对自己的一些小病经常是“以治代诊”，也很少去医院看病。考虑到她不肯去看医生，平常又很少用药，打算让她试服3天（每天1粒）氟康唑，看看疼痛有无缓解。不出所料，3天后她告诉我，腰已经不痛了。由此可以断定，她的腰痛是由真菌感染（常见妇科病）引起的。那年春节过后，她向我再次提起，说直到现在腰还是不痛。

我的18字“健康箴言”

通过学术研究和自身体验，我深有体会地总结出以下16字健康秘诀：“想长寿，先祛痛。欲祛痛，先消炎。要消炎，先杀菌”。当然，炎症不仅仅由感染引起，肥胖和吸烟也是炎症之源。对于一般人来说，如何判断身体有无炎症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医院查血象，看看是否存在白细胞等异常增高现象，而最简单的方法是看看自己身体上带“口”及联通的部位有没有毛病，这就是“病从口入”的道理，但千万不要把这个“口”狭义地理解为“嘴”，而是要检查有无牙病、鼻炎、咽喉炎、中耳炎、尿道炎、胃炎、肠炎、肝炎等。另外，长期便秘导致的肛门撕裂容易造成感染，千万不可忽视。

如果以上部位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感染和炎症的迹象，最后一招就是体会一下自己是否周身疼痛，如果有的话，就说明你的身体内已经有慢性炎症了，而不要再误以为这种疼痛仅仅是久坐或固定姿态引起，运动运动或按摩几次就没事了。这时你要去医院彻底体检一下，查明体内炎症的根源所在，以免耽误疾病的正确诊断和及时治疗。

除了身体之外，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它呢？人生活在充满微生物（包括病原体）的世界中，而人体免疫系统在消灭病原体的过程中也会形成自身炎症，严重者还会引起各种自身免疫病。因此，人的一生应该是与病原体搏斗的一生，此消彼长，互有输赢。假如你安全度过炎症这道“危险”关口，相信你也能健康长寿！最后，祝少者身心愉快，祝老者健康长寿！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