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下一步？

——高等教育及其研究随感

基湘

一

    教育研究是一门入门容易的学科领域。因为很多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似乎都能对教育说点什么——从普通大学生、研究生到大学校长、教育部长都对教育问题有所评说。

    不过，教育研究实际上却是很难出头的领域。因为它基本上建立在人文学科、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基础上，又与其他诸多职业学科联系在一起。进言之，教育研究几乎没有自己的研究评价标准——它的研究水准的评价标准就是各门具体学科的评价标准：如果偏向哲学，就是哲学研究的标准；如果偏向社会学，就是社会学的标准；如果偏向经济学，就是经济学的标准，如此等等。

    弱势领域怎么办？很简单，无论什么冷门热门，证明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行动、事实、结果、成就或说贡献。

二

    建设一流大学的逻辑实际上也很简单：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

    谁来评价是否一流？也不复杂：国内外同行懂的，国内外外行不懂的——无论后者坐什么位子，带什么帽子。

    20世纪80年代北大校庆以来官方推行的教育政策不仅没有推动教育领域的竞争，总体上反而使高等教育领域大学层次甚至水平固态化。副部级大学就是官僚化办学的证明。

   “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劳动者”的教育方针已经无声废黜。北大、清华、浙大提出的人才培养目标已经与哈佛没有什么本质差异。但公平的游戏规则远未建好，因此大学的公平竞争还没有到来，也因此大学的春天也还没有到来。

三

    大学竞争的实质就是大学内部各学科与外部同学科的集中化与差异化竞争。因此，一所大学内部相较外部同行的优势学科越多，该大学的实力也越强。

    管理大学最容易的方式就是不管大学自治权力、不问学科差异搞一刀切——可惜这又是对大学、学者及学科发展伤害最大的一种管理方式。

    改革的方向也很简单：除了国家特定行业，其他各学科均由同行内部协商制定竞争-合作的游戏规则，实现各学科行业据于游戏规则的自律自治。

                               四

    既然教育部只要在法治基础上给大学松绑，大学是骡子是马实际上并不难得知，那么教育部只要成为各大学各学科之间建立游戏规则时的“召集人”、“协调人”即可，而不能是资源分配者、权利决策者。

    或许教育部不必取消，但至少也要让其“虚化”、“淡化”，让“跑部钱进”失去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