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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
大家好!
我是戏剧与影视学专业的教师陈吉德,很荣幸能作为教师代表在这里发言。因为是研究生开学典礼,所以我想和同学们分享的话题是“何谓学问,如何做学问。”
何谓学问?《易·乾》说:“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意为是君子通过学习来积累知识,通过疑问来辨明是非。显然,学是指学习,问是指疑问。学是问的前提,问是学的升华。只学不问,只会食而不化。不学而问,也会流于空想。学和问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在我看来,问比学难度更大,境界更高。宋代大儒朱熹说:“凡理不疑必不生悟,惟疑而后悟也,小疑则小悟,大疑而大悟,不疑则不悟。”是的,只有疑问,才能洞幽察微,拨开迷雾,发现真理的烛光。
如何做学问?其实,我刚才所说的疑问就是一个重要方法。我还想跟大学特别分享几个关键词:一是情怀。情怀就是情感和胸怀。可以分为宏观的情怀和微观的情怀。所谓宏观的情怀,就是把学问与社会、民族、国家相关联。曹丕所说的“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就是一种宏观情怀。所谓微观情怀就是热爱学问而不又不被灼伤,尊重学问而又不妄自菲薄。就是把做学问视为激情的燃烧、理想的冲动和人格的升华。有了情怀,才可能学有正感,思有深悟,言有真语,书有实文。有了情怀,才可能远离剽窃,远离抄袭。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学问有所成就,但有一点,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我知道查重,但从来不查重,也不会查重,因为我的文字都是自己写出来的。在我看来,查重与其说是监管者的利器,不如说是剽窃者的护身符。
二是格局。格局就是认知的范围,具体包括眼界的宽度、胸襟的广度、思想的深度。放眼古今,凡成大事者,必有大格式。做学问亦然。苏轼说:“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这里所谓的“博观”“厚积”就是大格局。季羡林研究领域包括语言学、文学、梵学、佛学、史学。法国的布尔迪厄打破学科界线,对人类学、社会学、教育学、语言学、文学、政治学、美学都有所涉猎。当然,现在的学术研究都是分学科、分专业的。韩愈早就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如果“专”得过了头,势必显得滑稽可笑。有一个学生在课堂上就一首李白的诗请教一位专家,那位专家很谦虚地说:“对不起,我专门研究李白的后期作品,你问的这首诗是李白前期写的。”我希望各位研究生视野开阔,认真处理好“专”与“博”的关系,要有大格局,做大学问,成为学术大家。
三是勇气。勇气就是毫不畏惧的胆识和气魄。对于各位刚入学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来说,勇气特别重要。千万不要认为这是坐着一个学者,那里坐着一个教授,而不敢说话。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一直倡导学术研究要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在我看来,所谓“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就是不惧权威,不惧势力,独立思考,敢说敢写。但是,我所倡导的勇气决非是口无遮拦式的哗众取宠和肆无忌惮地凭空放言。比如从文革作品提炼出民主意识,动辄搬弄一些自己都不理解的非“新”即“后”的新名词。真正的勇气离不开翔实的材料、严密的逻辑和正确的观点。
四是价值。人文社会学科的价值是梳清历史、揭示哲理、开启智慧、提升境界、陶冶情操、净化心灵。这种价值不能以实用的眼光来看待。鲁迅在1927年所写的《革命时代的文学》一文中说:“一首诗吓不走孙传芳,一炮就把孙传芳轰走了。”是的,人文社科学科的价值就是无用,无用则是大用。但有些人将无用错误地理解为无聊,浑然不觉而沾沾自喜。北大有位教授,经常一番考据,认为孔子的身高为2.21米,与身高2.26米的篮球明星姚明几乎等高。此外,还有人研究认为,李白是一个喜欢打群架“古惑仔”,诸葛亮是中国最虚伪的男人,梁山108将中至少有43人不是好汉,司马相如带卓文君出走是有预谋的劫色。这些研究表面上看是难得的学术创新,其实与研究杜甫的胡子有几根、田汉能喝几杯酒等问题一样无聊可笑。我在曾在一篇随笔当中把这种研究称为“眼球学术”。“眼球学术”制造了学术噱头和学术泡沫,是一种典型的伪学术,毫无价值。
同学们,关于学问的话题很多,但上述四点是不可忽视的。其中,具备情怀是前提,认清格局是战略,鼓足勇气是战术,把握价值是归宿。特提四点,师生共勉。
同学们,得英才而育之,是师之幸;育英才而成之,是师之责。希望在今后的岁月中,我们能够师生联手,同心协力,在学海中尽情遨游。
同学们,我如此强调学问的重要性,但千万别以为人生只有做学问。那些只知道做学问的人,即便学问有一定的格局,最起码人生格局是狭窄的。要知道,除了学问,还有诗意和远方。
最后祝各位研究生在具有古朴美的随园校区和现代美的仙林校区身体健康,学业有成,爱情甜美,生活多彩,谱写出一曲激情豪迈的青春之歌!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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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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