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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戈壤作品展”----日记摘抄(365)
武夷山
1989年11月30日
......下午开始读《老残游记》。第一回的故事与6月的事件很像,于我心有戚戚焉。在我看来,不仅是“国家不幸诗人幸”,而且是“国家遭损预言准”。
12月2日
......参观了中国美术馆,自上次参观迄今已超过两年。刚好今天是戈壤作品展的开幕式,我就观看了开幕式,其中一项是傣族舞蹈表演(戈壤是傣族)。
今注,据网络资料:
俸贵德,傣族名:戈壤 。1946出生于云南省临沧县的傣族村寨——大勐准西腊 ;1954出家 ;1962还俗 ;1964入伍 ;1972北京中央民族学院艺术系学习 ;1984北京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特艺系学习 ;1990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博主:我的记录是1989年12月,应该是我的记录正确) ;1996年至今工作、生活在云南 。
1946年,戈壤作为家中的二儿子出生于云南省临沧县的傣族村寨——大勐准的西腊。当时的临沧县仍然保留着清朝改土归流时的命名——缅宁,在此之前的缅宁则被称为勐缅,傣语意为“山峦起伏的地方”。1954年,缅宁更名为临沧,意即依傍在澜沧江边。
1954年,依照傣族南传佛教的传统和父母亲的意愿,7岁的戈壤在临沧县城的大慈寺出家,开始了七、八年的小和尚生活。当时的大慈寺位于临沧城南,地位显赫、风貌卓绝,占地10余亩,是曾经缅宁带的总佛寺,寺院内伫立着大佛殿,小佛殿,八角亭,藏经阁,僧舍和伙房,大龙树、善提树和芒果树围护四周,屋舍间白塔错落,经幡飘动。南传佛教在傣族细腻的生活风俗中显得更加柔和而不失庄重,披着橙黄僧衣的和尚戈壤在佛寺和古旧的老城中度过了童年,每天除了学习诵背巴利文佛经外,傣文读写和叙事长诗也是和尚的日常功课。
对于日后成为画家的戈壤而言,其最根本的艺术和美学教育其实是和尚时代最简单的日常生活在午后描绘寺院墙上的壁画,剪鹿象图案的经幡和佛章;以娟秀工整的傣文在曲卷旧黄的贝叶上写佛陀的言语;是傍晚在蜡条光和油灯影中晃动的佛像影子;是盛放在芭蕉叶上染成金黄的糯米饭和考绷;是赕佛时提篮里细心摆放的蜡条、花朵和水果;是桑堪比迈(傣历新年)时采撷鲜花、滴水赕佛的信众;是戴着各异的神怪面具跳舞的“老耪耪”;是田间休息的老者身上繁密的刺青;也是皮肤反射着太阳光芒、敲打象脚鼓和链锣的黝黑男子和在石水井边汲水的着筒裙的少女;是围着火堆弹牛腿琴对歌的情侣,也是集市中披挂穿戴各异的不同部族。
进入1960年代,往昔大地上的生存被作为“旧社会”而改造,革命的红和武装的绿覆盖了昔日佛寺的金黄和日常的斑斓色彩。1964年,还俗后的戈壤参军入伍,在部队里接受关于新世界的宣传教育并开始画领袖毛泽东像。1966年“文革”开始不久,身着军装的戈壤再次返回故乡时,临沧所有的佛寺均遭到破坏,大慈寺也已颓然破败,昔日荣耀尊崇之地被改造成了木材加工厂,佛像和佛塔被拆除,院墙殿阁亦被毁,唯留一棵大龙树的根茎仅存,面对这个旧日寺院中最后遗存的万物有灵的印证,接受了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戈壤仍然倒地跪拜,跪拜大龙树的魂灵,跪拜已不再存在的大慈寺,跪拜一种消隐远去的文化和一个终结了的时代。
1970—80年代,戈壤先后在中央民族学院和中央工艺美院学习,学院教育将戈壤带入到汉文化的深厚层面中,在了解主流文明和不同艺术观念的同时,戈壤也培养和丰富着自己的艺术词汇和表述方式,而在内心中戈壤对昔日大地万物有灵的跪拜不曾中断,戈壤的艺术语言自一开始就是在言说自己生长的大地上之万物生灵。
戈壤的作品在20世纪80年代已自成风格,他在创作中富于探索和实验,作品涉及到不同领域,纸张,布面,木刻,陶瓷,石雕等。1990戈壤在北京中国美术馆成功举办了个人画展。戈壤的作品里没有当代艺术中膨胀的现代人格冲突和观念争斗,不承载重大的抱负和理想,也不隐喻病态和疯狂。戈壤巧妙地揉合民族传统,宗教背景和现代表现手法,不拘泥于形式和素材,使绘画本身成为绘画唯一的目的。其作品中的装饰意味和少数民族风格,是源自对自身文化根源的浸透和领受,而非俗媚的美学投机和文化猎奇。戈壤的很多作品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是纯粹的画面,他在创作中花样翻新,运用不同的手法和材质,如桔杆和竹笔,酱油、酸醋、毛刷、印刷废纸等创造出奇异丰富的图像世界。戈壤近20年来一直游散于艺术界的边缘,没有参与美术界公共活动和展览,直至2010年于德国柏林举办个人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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