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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证看待数字化
武夷山
Futures(未来学)杂志2024年9月号发表文章,The dialectics of digitalisation: A critique of the modernistic imperativ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数字化之辩证法:对数字技术发展的现代主义必要性之批评)。作者是瑞典达拉纳大学计算机科学副教授Rikard Lindell,其专业特长为交互设计。
文章的“摘要”说:
本文通过霍克海默(博主注:1895-1973,德国哲学家,法兰克福学派创始人,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和阿多诺(博主注:1903-1969,德国哲学家,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主要代表人物,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的启蒙研究的视角,讨论了当今的数字化转型。围绕数字化的政策和公共话语都拥护并恪守狭义的启蒙思想,也就是认为:理性、个人自由和摆脱了迷信的社会是必要且可实现的目标。后来被称为“现代性”的东西的代价是多重的。由于将理性施用于生活的所有领域,再加上颠覆性的技术进步,人类已经削弱了自己的想象力——即寻找新方向的能力。将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的意思重新表述一下:现代主义是与自然作对的,而我们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于是,现代主义就反讽式地使得人类与自身作对了。环境恶化、进步的代价只不过是例证之一,其他例证包括令人麻木的工作、消费主义和社交联系的断绝。在此框架下,数字化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类似于自然力的东西——我们对它是无能为力的,它不是可以调整、可以改造、可以去除的东西。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光纤尽头还有光(博主注:化用“隧道尽头还有光”的说法,光纤是数字化的一种象征)。尽管最近人工智能方面的技术进展似乎在推动政策制定者进入仓促决策模式,但技术进展的速度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快,与历史上的宗教改革相比,我们还有时间。面对大语言模型带来的震荡,面对不断加大的自动化威胁,如果我们摆脱流行话语所鼓吹的“先抵抗、再适应,否则便灭亡”的响应模式,那我们还有余地在决策中、在设计未来的交互人工物和数字服务的时候,虑及技术发展的经济、社会和生态后果。
本文认为,通过倡导后数字美学,技术开发者可以拥抱数字技术的物质性和内在品质,开展对数字转型现存轨道的批评,从而实现更具可持续性的未来。
关于“后数字美学”,文章里有这样一段话:
在尼葛洛庞帝(博主注:名著《数字化生存》的作者)宣称数字革命已结束的同时,从事美学的艺术家和作家开始对数字1和0的内在物质性发生了兴趣。…… Cascone (2000)讨论了音乐的后数字美学,这里所说的乐声来自数字材料的错误或缺陷,比如有划痕的CD盘产生的跳动声,被作为声音处理的数据之截断所产生的高频快照或其他数据类型(图像、文本,等等)。虽说早期的后数字美学表达与现代主义有类似性,都具有数学结构、模块重复和极简主义风格(Andrews, 2002),但后数字美学是扎根于数字材料,而不是数字信息表现之预期呈现。换句话说,是将一份文件的内容用作音频和音乐的原材料,而不管此文件的预期表现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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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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