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便拖把的诞生看创新链

武夷山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发表于2014年8月15日出版的《中国科技成果》杂志）

多数创新是团队完成的，而不是某一位发明英雄单打独斗完成的。因此，创新故事往往由多个故事构成，而不是发明家一个人的故事。这些故事涉及来自消费者的启示、技术、商业模型、品牌、分销，等等。要回答宝洁公司的名牌产品轻便拖把（Swiffer）是怎么问世的，就得讲好几个故事。

研发人员的故事。1994年的一天，宝洁公司企业新事业部主任Craig Wynett看到自己妻子在厨房用拖把擦地，很辛苦，就想：应该有一种更好的擦地工具。于是，他成立了一个团队，包括设计人员、广告营销人员和技术人员。第一步，这个团队访问了18个住户，在每家呆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请家庭主妇们搞卫生，尤其是擦厨房地板，他们观察、录像。他们事先说明，就是要去看她们搞卫生的。可是，有些家庭主妇们觉得无论如何不能以脏屋子示人，就事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他们去后，有的主妇只好把干净的厨房地面再擦一遍，“演示”一下。这使团队成员意识到：虽说他们打算设计的只是小小的清洁产品，但对于消费者有多么重要。访问结束后，他们在仔细观看访问录像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擦地时间占一半，洗拖把时间占了另一半；拖把的清洁能力越强，就越难洗，因为脏东西都粘在拖把上了。后来，受一次性尿布启发，他们想到了“一次性清洁片”的方案。为测试效果，他们请正在宝洁实习的麻省理工学院一名大学生“设计”出了很脏、很粘的配料组合，泼到厨房地上，采用各种方案来清洗，结果新型拖把胜出。这已经是1995年夏天，可是此时才发现，日本尤尼佳（Unicharm）公司（保洁的竞争对手）已经开发出类似产品并拥有专利。又经过几年的努力，宝洁从尤尼佳公司购买了专利，通过进一步开发，于1999年推出了轻便拖把Swiffer。目前，它是宝洁最成功的新品牌之一，年销售额超过10亿美元。

商业领袖的故事。保洁领导做出一个重要决策：放下身段从竞争对手那里购买专利技术而不是独立开发一套，这一点非常了不起。后来，他们还与尤尼佳公司共同生产同一产品，甚至共同搞市场宣传。从这个产品开始，宝洁公司逐渐十分注意从全球范围内搜索技术解决方案，而不一定非得自己开发新技术，只要能够达到更好地服务于消费者的目标。

产品设计的故事。产品设计是关于产品的形态与功能的设计。在著名设计公司Joss Design的帮助下，保洁团队设计出的Swiffer包装箱可以直接放在商店的货架上，而老式的拖把或扫帚是很占空间的，因为只能竖在那里。货架上都能放的产品，愿意销售的商家就多了。经过设计，拖把柄的安装也易如反掌。很多用户实在喜欢这桩产品，还有Swiffer的粉丝建立了Swiffer专题网站。

起名公司的故事。若不是起名Swiffer，该产品不会如此大获成功。在产品原型测试阶段，保洁给这种拖把起名为Fast Clean（快速清洁）。这个名字太平淡，不可爱，叫不响。于是他们委托专业化起名公司Lexcon给想个名字，Lexicon建议用Swiffer这个名字，它使人联想到速度快（swift是迅速的意思）和使用方便，大受用户欢迎。

以上故事充分说明，创新链上的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要，创新活动是系统工程。

参考文献

Harry West，A Chain of Innovation，Research-Technology Management，2014年5－6月号。他当年是Swiffer研发设计团队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