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下海的早期实践者之一王德禄

武夷山

2022年12月15日我写了“王德禄先生千古”的博文（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1557-1367989.html）。后来，在他创立的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的网站上，我看到一篇文章，此文可让不熟悉王德禄先生的读者对他有个迅速初步的了解：

王德禄：知识分子“下海”

http://www.gei.com.cn/ycwz/3824.jhtml

长城战略咨询 2010-01-01

      王德禄，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所长。1956年生，现年53岁。1990年以来，王德禄在科技创新政策研究与咨询、企业战略研究与咨询工作领域中有较高的学术水平与声誉。主编过《科学与和平丛书》、《创新中国研究系列》、《GEI创业丛书》等书籍。他座位民营咨询业的代表曾参加第二次全国软科学大会，并当选为中国软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1998年，他在国内率先开拓“知识管理”的研究领域，主持创办的“中国知识管理网”（ChinaKM.com）受到国内外广泛的关注与好评。2000年，在知识管理理论研究和管理咨询实践的基础上，提出了领先的知识管理软件开发思路，并在中国高新区产业研究、民营企业商业模式等方面做出一系列成绩。

      王德禄的职业发展路径：中国石油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1982~1985年于石油部物探学校担任教师——1985~1992年任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研究人员——1993年任《中国民办科技实业》杂志编辑部主任——1993年9月至今任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所长（兼任中国软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北京科技咨询业协会常务理事和管理咨询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粉碎“四人帮” 唤起大学梦

      王德禄是1956年出生的。1975年，王德禄高中毕业后，进入青岛酿造二厂当了工人，两年后成为制醋车间主任。1976年深秋十月，王德禄参加了青岛市庆祝粉碎“四人帮”大游行，游行的场面热烈，王德禄的心情也很激动，他心中埋藏了多年的一个梦想似乎要复活了。游行结束后，王德禄与工厂的同事来到了栈桥下面，坐在岩石上聊天，他把心存已久的秘密说了出来——考大学！在那个年代，考大学的梦，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王德禄后来回想起来，那天会说起这个大学梦，也是有原因的。首先，他是1975年高中毕业的，在高中阶段时逢邓小平二度复出工作，着手治理整顿国民经济。王德禄的大学梦在那时就若隐若现的出现过；其次，王德禄对政治很敏感，潜意识中感到粉碎“四人帮”与考试上大学的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不管如何，这一天，成为王德禄人生的一个里程碑性的日子。

      王德禄当时还在车间工作，为了高考，他一边工作一边复习，很多同事还帮他把风，不让领导发现。参加高考时，王德禄特别激动，他现在还记得1977年高考的作文题目是“难忘的一天”。

      初见中关村 感受技术革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1978年，王德禄终于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国石油大学物理学系。20世纪80年代，正是中国思想解放的年代，也是技术开始突飞猛进的年代。80年代初，王德禄大学将要毕业的时候，胡耀邦提出要重视新技术革命浪潮，各种讨论非常热闹。他在学校看了奈斯比特的《大趋势》、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觉得心潮澎湃。从那时起，这种对历史大事件的特殊敏感，就使得王德禄这些研究自然辩证法、技术社会学的人们和其他人有了很大不同。

      恰好，王德禄有个表姐在北京，就住在中关村，而他的表姐夫是当时中国科学院计算所的学术委员。于是，王德禄决定，趁着大学暑假的时间，亲自到北京中关村，体会一下新技术革命的神奇魅力。在中关村的日子里，他不仅跟随表姐夫参观了中国科学院计算所等很多新的高楼大厦，更和表姐夫交流了很多新技术革命将给中国带来的影响。其实，在那个时候，中关村已经出现了创业者，但那时的王德禄还并未想到这一步。

      成为“村”民 萌生从商念头

      王德禄大学毕业后，先在学校当了几年教师，做出了很多成果。1986年，《自然辩证法通讯》和中科院政研室合并成立中科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他被正式掉到了北京，从此王德禄交往的人大部分都在中关村的范围内，他居住和活动的范围也离不开中关村这个圈子，王德禄成为一名真正的中关村“村民”。

      当时在中关村，王德禄属于较早使用计算机和打字机处理文章的人之一，参加学术会议的文章，他往往通过四通公司的打印室将文章打印得很漂亮。这些打印稿让王德禄感受到“四通MS2401”的神奇魅力。在文章打印、汉卡使用、计算机玩游戏的过程中，王德禄逐渐萌生了下海的意愿。

      决心创业 精心准备

      1989年以后，中关村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民营科技企业。这些企业第一次让知识分子有了独立的经济基础。王德禄认为，这对中国的改革开放、对知识分子未来命运很有意义。知识分子要想坚持自我，必须自由、独立，下海获得生存权，过有尊严的生活。正是这些深层次的思考，让王德禄的思想得到彻底转变，他决定走出体制、下海独立创业，获得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有了创业的想法后，王德禄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而是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他先到《民办科技实业家》杂志当编辑。当编辑的这段时间，他得到了民办科技实业家协会秘书长华贻芳的很大支持。也是因为办杂志，王德禄开始与当时中关村的四通、联想、巨人、紫光、科海这些公司进行广泛的交流和接触。工作使他几乎天天在中关村奔波，与这些民营企业家交朋友，讨论的核心是战略问题，既是他们公司的战略问题，也是中国未来的命运问题。王德禄和这些企业家们很谈得来，不仅得到很多业务机会，也得到了很多宝贵的建议。他们建议王德禄将来成立一个咨询机构，这些建议直接促成了王德禄的创业之路。

      杂志社的经历给王德禄创办程程所，从事高技术产业资讯、从事民营企业的发展战略咨询，打下了较好的基础。1993年，华贻芳正要把民营科技企业组织起来成立泰山集团，也希望王德禄能领衔泰山研究院。王德禄考虑再三，觉得泰山研究院虽然不错，但和他的初衷与思考差距太大。他毅然回绝了泰山研究院的邀请，准备正式创业。

      艰难创业 一路向前

      最初，王德禄的公司几乎是《民办科技实业家》杂志的编辑班子整体撑起来的。王德禄有一个朋友是长城广告制作部经理，他在港澳中心有一个专门的办公室，于是王德禄和他商量，在港澳中心搞一个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于是，《民办科技实业家》杂志编辑部的同人一起搬到了港澳中心，开始了艰苦的创业过程。

      公司成立后，王德禄的第一个客户是四川希望集团。原本希望集团的兄弟四人对于私营企业在中国能够发展起来持很大的怀疑态度，但他们兄弟四人中的老四刘永好较为乐观，这一点正好与王德禄对未来的判断不谋而合。当时刘永好的公司规模并不大，知名度也不高，但是对未来的道路应该怎么走王德禄和他有很多的交流。应该说，与刘永好的合作也开始了长城所较为成功的企业咨询的方向。

      创业之后，王德禄本来以为和政府没有多大关系了，没想到北京市科委软科学处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要了解咨询业的情况。在和他们的交流中，王德禄对中关村二次创业的问题表示了很大的兴趣。后来，北京市科委软科学处拨出专款由长城所和中关村试验区办公室共同进行关于二次创业的研究，这项研究既打下了长城所在科技政策研究方面的基础，也奠定了与中关村管理机构、北京市科委等部门的合作基础。

      一路走来，王德禄说自己的创业是天时、地利、人和，尤其对于中关村这片土地有深厚的感情，他的事业在这里起步，在这里壮大。2008年11月5日上午，王德禄应邀参加了由中关村科技园区管理委员会在翠宫饭店多功能厅举办的《北京志•中关村科技园区志》首发式。书中记载了长城所从1993年创建到2002年期间部分重要研究课题及成果，包括孵化器、“二次创业”、“一区多园”等诸多内容。王德禄说，假如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不是地处中关村，是无法取得今日的地位和业绩的；假如不是在中国内地，而是在韩国、日本、法国、中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像长城战略咨询这样的民营机构也是难以壮大的。

——本文刊登于《100个最具前景的职业（文科版）》

博主注：《100个最具前景的职业（文科版）》，陈畅 著，机械工业出版社，2010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