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照田教授的一篇好文章
武夷山
《开放时代》2021年第6期发表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贺照田的文章,“如何让历史文献更充分向我们展开......——从雷锋一则日记的读解说起”。原文见http://www.opentimes.cn/html/Abstract/20859.html。该文的视角很有意思。由于《开放时代》网站不允许下载,我在网上找了一篇相关报道转帖在下面,由此可大致了解那篇文章的意思。
贺照田谈如何让语言更充分向我们敞开……——从《雷锋日记》的读解说起
http://ias.cqu.edu.cn/info/1013/4882.htm
日期:2021-05-18 | 来源: | 作者:
2021年5月13日晚,重庆大学人文大讲堂第11讲暨高研院院庆10周年系列学术讲座第6讲、文字斋讲座第119讲:“如何让语言更充分向我们敞开……——从读解雷锋的一则日记说起”,在重庆大学A区文字斋学术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美术学院当代艺术与社会思想研究所兼任研究员、西南大学中国乡村建设学院特邀研究员、重庆大学共和国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贺照田主讲,重庆大学高研院&博雅学院研究院李放春主持,重庆大学人文学部、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主办,高研院&博雅学院部分师生及校内外文学爱好者参加了本次讲座。
讲座正式开始前,主持人李放春老师简要介绍了贺照田老师的研究方向与学术成果,并提到《唱支山歌给党听》与雷锋之间的关系,告诉同学们雷锋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也由此引入了本次讲座的主题。随后,贺照田老师正式开始演讲。
贺老师首先从历史研究、历史认知的问题说起。历史文献所承载的信息无疑是重要的,但在面对不那么就手的文献时,研究者也常常会不知所措。贺老师以具体的研究时段为例,特别强调1950-1970年代。因为这一时期的时代意识形态语言,曾以一种非常刚性的状态极度扩展了其使用范围,这就导致这种语言从大型、政治性意味的场合,进一步侵入日常工作场合,包括私人空间中的通信、日记书写等。而研究者在面对这种语言表达状态遗留下的文献时,常常会遭遇以下两种解释带来的挑战:
第一,这些文献所对应的曾经的历史经验,仅仅代表政治的过度扩张、侵犯,它们揭示了那个时代政治存在及其政治传播方式的特别特征,但除此之外,这些文献没有更多的历史经验内容,因此除关注相关课题的学者外,不值得研究其它历史课题的研究者关注。第二,比上述理解更进一步,在上述与语言表达有关的时代状况面前,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是被动接受,也有不少人积极利用这种与语言表达有关的时代逻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会借助于看起来更有私人性特征的、表达了自己的积极与忠诚的日记和书信,来证明其积极与忠诚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这就让我们在历史文献外,更注意到这些看起来很标准化的表达后面的给出者的状态,从而对有关历史经验想表达的承载有更多的体会。
贺老师表明,本演讲正是想通过对雷锋1959年一则日记的读解作例子,来与上述两种理解对话,以再进一步实现历史研究的意义,即如果要更有历史认知地、建设性地读解有关历史文献,研究者在有关认识论意识方面还应该做哪些。随后,贺照田老师展示了收录在各个单行本《雷锋日记》和2012年出版的《雷锋全集》中,被标识为“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二十日”的“雷锋日记”,可以看到有文字、标点,和日期署写的不同,但因没有见到雷锋1959年12月20日这则日记的影印版,只能以后来的排印本为依据。回到这则“雷锋日记”的内容上来,贺照田老师指出,雷锋在日记中不仅写自己的工作、思考、对领袖著作的学习,也常常抄写他读到的,认为对自己有教育、警策作用,很能调动、激发他身心感觉状态的文字,而“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二十日”这篇日记就来自于杨献珍《个人历史是由自己的言行写成的》这篇短文,通过将杨文和雷锋这则日记作对比,可以讨论雷锋在日记中,抄写他阅读中触动他的文字时,常常会有的一些雷锋特点。
随后,贺照田老师模拟了雷锋在抄写杨文时的四遍阅读过程,从无比激动到意犹未尽,再到更清晰的思维活动浮现,最后到“我要永远保持自己历史鲜红的颜色”的意识感觉聚焦。他所抄写的这些文字,并不主要着重思想观念的完成性,而是因其非常有助于他激动自己、调动自己的身心状态往期待的方向前进。同时,雷锋在抄写中放弃了原文中有关“右派”问题的几段文字,并在《唱支山歌给党听》中也删去了有关“大跃进”的表述,正是因为雷锋阅读的主要关怀在于正面推动自己,他更注意身心感受的强度和纯度,而非与他没有直接切身关系的时代现实政治。至此,雷锋非但没有完全丧失自我,反而浮现出很强的内在主体逻辑。
当然,雷锋通常被作为时代新人打造最成功的例子,也和他对自己的情况不明了有关,因为在他自己的意识中,他也认为党和上级总是对的,他不会真正去想,要很深地理解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本身就是很有挑战性的问题,也绝不会想,激发他的感受性的文字和他崇敬的革命导师及党的指示,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总是他认为的百分百正相关的关系。使他成为“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的原因,也许还在于时代直接交给他的东西之外。那么雷锋的日记既不是开头所讲的第一种理解,即雷锋完全是时代政治推动的意识形态被动的产物,也不是第二种理解,认为他完全是自觉、能动的。这也就意味着在研究五十年代末至1970年代末有关方面问题时,必须有更为复杂的认识论意识,找寻到合适的途径,让历史文献说话。
演讲结束后是互动环节,现场同学纷纷踊跃举手发言,贺照田老师亲切地对大家的疑问一一做了解答。最后,由李放春、郭春林老师做简短总结,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供稿人:付文佳
(本稿未经贺照田教授审阅)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6 16:38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