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庄子》82：《杂篇》选释之10

“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尹文闻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接万物以别宥为始。语心之容，命之曰‘心之行’。以聏合欢，以调海内。请欲置之以为主。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寝兵，救世之战。……以为无益于天下者，明之不如己也。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其小大精粗，其行适至是而止”的意涵是：有这样一种统治思路：统治者不被世俗所牵累，不用外物作修饰，不苟且于人，不逆害众意，祈求天下安宁以保全民众生命，民众和自己能够满足基本需求即可，以此作为统治者的内在意愿而告之世人。古代“治理之术”包含这方面的内容。宋钘、尹文一家就偏向这种治理思路。制作像类似华山那样上下均平的帽子以体现众人平等，对待众人的准则是：既区分其善恶也宽宥其不足，将心比心。使众人合欢、国家和谐相处。他们提出的治理主张是：受到欺侮不因辱而报复，以此解脱人们的争斗之心；禁绝攻伐、停止兵事，以此解脱国家间的战乱。……这一家的学说主张：对外宣扬禁止攻伐停止战争，对内宣扬减少情欲，除此之外的事情都无益于天下。他们的主张和推行，也不过如此。

“公而不当，易而无私，决然无主，趣物而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知，于物无择，与之俱往。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彭蒙、田骈、慎到闻其风而悦之。齐万物以为首，……虽然，概乎皆尝有闻者也”的意涵是：有这样一种治理主张：求大公不谋小众，求平等不求偏私，摒弃主观先入之见，心性坚定而不情势变化而改变，不瞻前顾后，不求智谋，与万物视为同类而共生。古代“治理之术”包含这方面的内容。彭蒙、田骈、慎到一家就偏向这种统治思路。他们认为齐同万物是其核心，……这一家的学说算是对古代“治理之术”的根本略有认识吧。

转摘自钟茂初:《<庄子>新识及其生态文明启示》，光明日报出版社202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