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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行散记—(2)顽强的生命力 精选

已有 6374 次阅读 2009-7-29 13:45 |个人分类:港行散记|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小草, 生命, 港行散记

谨以此文献给杨汝清老师,祝他早日康复!

生命力可以有多顽强?万物都有对生的渴望,当你看到一条狼在残忍地猎杀一只羊,当你看到一只羊悠闲地站在山坡上吃草,当你看到一棵小草迎着雨露向上生长时,你会想到什么?都是对生的渴望呀!都是希望脚踏大地,头顶清风,呼吸这尘世的空气,哪怕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会离开生活的这个空间,也是希望那一天能晚一点,再晚一点。

我能想起姥爷离世前的目光,骨瘦如柴却心有不甘,知道要走的日子不远了,眼底全是对这尘世的眷恋,希望能有好一点的药能留住生命,那目光只能让我们把头扭到一边不忍再看,也不忍心告诉他病入膏肓的事实,眼睁睁看着亲人远去是一种折磨,你帮不到他,还只能睁着眼说瞎话,告诉他不许胡思乱想,告诉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能想起张艺谋拍的那部电影—活着,初看时我沉浸在剧情里久久不能平静,当一个小人物被扔到一个自己无法左右的大环境时,只有咬紧牙关,像一头负重的老牛,一步步蹒跚前行,一天天艰难度日,在心里怀着生的渴望,努力活着。电影里的富贵比小说里的还稍微幸福一点,小外孙是可爱的,迎着春日的阳光在一天天长大。也许就连老谋子这样的人也不忍心再把富贵逼向绝境了,可是读者的心里都很清楚,女儿大出血死后,家珍很快去世了,女婿被施工时的石头砸死了,小外孙七岁那年吃毛豆撑死了,只留下富贵和那头年老的耕牛在田地里奔波,这就是生活,可富贵他仍然得活着。如果睁开眼睛还能看到初升的太阳,为什么不活着呢?牙齿掉光的时候舌头还是在的呀。

如果死是每一种生物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像春夏秋冬,像花开花落,像北雁南飞,像树叶必然要告别枝头,像白昼必然会连着黑夜,活跃的终究会变得寂静,嫩绿的终究会变成枯黄的,年轻的必然会变得年老,英雄注定会迟暮,红颜也会变成白骨一堆,那在这生与死两点之间的我们,又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存在呢?

我看到有的为了一点点苍头小利背信弃义,扭头而沾沾自喜;我看到有的为了自己所谓的目的把别人玩弄与股掌之间,自觉利用了别人而洋洋得意;我看到有的为了所谓的面子争得是面红耳赤;我看到有的自诩是才高八斗,贬众人而夸自身,远看是白莲一朵,近观是抹布一块;我看到有的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我看到有的人死了,可他仍然活着;我看到有的活得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是的,全都是活着的一种方式,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悲有人闹,有人喜有人怒,油盐酱醋,酸甜苦辣,上演一幕幕人生的闹剧。谁是观众,谁是演员,谁又分得清?然而,这只是活着的方式,不是活着的目的。

活着是什么,活者不是请客吃饭,活着不是尸位素餐,活着不是谋求利益的一种手段,活着是要让人感觉一种向上的力量,活着是要演绎生命的意义。人生本没有什么意义,是要让你在活着的有限时空里赋予它一种意义,这也许才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我有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种意义的存在形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我穿过理工的操场去食堂吃饭时,偶然瞥见靠近窗户的一面墙上,竟然长着一棵小草。不要笑我,我是真正的惊呆了,什么叫心灵的震撼,什么叫生命的意义,在一棵草的身上做了真正的诠释。

是的,它上不着地,下不找天,这朗朗晴空里竟没有它扎根之地,不知是哪个调皮的鸟儿衔着一颗种子丢在此处,或者是一阵风把它卷到墙缝里,没有人告诉它在墙上它活不了的,没有人告诉它关于生命的那些清规戒律,像街上大摇大摆行走的三条腿的大黄狗一样,这棵小草也就自由自在的发芽长大了。它的根大部分是飘在外面的,因为没有土壤,大部分已经枯萎了,也许有一小部分扎根在砖头之间的水泥里,但我也怀疑里面能有它需要的养分。我不知道它靠着什么存活,也许是背阴处凉快一点,也许下雨时正好能淋到它,也许是空气里的潮气能滋润它,这里毕竟靠着海,也许有很多也许,反正它就这么不可思议的长大了,比地上夹缝里那些小草长得还要趾高气昂。我被它小小的身姿吸引,第二天专程拿了相机给它照了两张相,给这小家伙做个纪念吧!

真正让我们心灵震撼的,永远是那种不屈的顽强的向上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赋予了我们活着的意义与人生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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