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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公交车的窗户可以看到天安门前灯火辉煌,处处透着过年的喜庆,而寂寞孤单的永远只是云慧的心境罢了。公交车里人不多,但却没有空着的位子了,云慧提着两个沉重的袋子站在公交车里,八个小时的火车站下来,只觉浑身疲惫。公交车一个急转弯,云慧没站稳,刷地一下从车厢的前面甩到车厢最后面,两个袋子里的书和衣服都甩出来了。云慧慌忙从车厢里爬起来,顾不上查看火辣辣疼着的手臂,手忙脚乱把散落一地的东西塞回袋子里,自己觉得很是丢脸,到学校门口就赶紧下车了。
一口气跑回宿舍脱了衣服查看胳膊,才发现手臂上的皮都刮破了,向外渗着血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翻箱倒柜想找去年夏天用过的紫药水抹一抹,最后却只翻出来个空瓶子。云慧气急败坏地把瓶子朝垃圾桶扔去,可惜准头不够,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旁的拖鞋里,云慧生气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重新扔到垃圾桶里。回头想起两个袋子还在宿舍门口堆着,赶紧拎回屋里,顺便把钥匙从门上扯下来。云慧拿出贴身装着的存着奶奶给的那一万元钱的银行卡,小心翼翼放进了带锁的书柜里。这才把行李袋子扔到床边,一件件收拾,才发现自己常穿的一件红毛衣不见了,估计是在公交车上落下了。云慧懊恼地瘫在床上不想起来,又得花钱去买毛衣了,手臂还受伤了,六级还没过,真是祸不单行呀!云慧真想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不起来,但肚子已经咕咕叫着抗议了。起身去开水房打了开水,在一楼宿管员那买了一包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配上年前屯的涪陵榨菜片,云慧狼吞虎咽解决了晚餐。
宿舍里大姐刘君和二姐王丽都还没返校,也没几个像我这么在家不受欢迎的吧,云慧在心里自嘲地想,反正在宿舍里倒是难得的清净,正适合学英语嘛!云慧呆在宿舍学了十多天的英语,把以前的十几套六级模拟卷又翻出来重新做了一遍。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大姐和二姐才陆续赶回来了。刘君和王丽都带了很多东北的特产回来,宿舍里一下热闹起来,云慧打心眼里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吧。宿舍里是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二姐王丽和云慧头对头睡在下铺,大姐刘君睡在二姐的上铺,云慧的上铺空着,摆着三个姑娘的行李箱。
大姐刘君从小学的是日语,待在宿舍时总喜欢哼着北国之春,每次大姐的歌声想起,云慧都会坐下来仔细聆听,故乡呀,故乡,何时我才能重回你怀抱!云慧的心里也住着一个故乡,那里父亲严厉而有担当,母亲温柔,姐姐善良,弟弟正直而上进,奶奶慈爱,一家人相爱相亲,夜晚客厅的一盏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游子归家的路,那是云慧心里的家园。
云慧躺在床上,听大姐绘声绘色介绍过年的趣闻,“我老公今年回我家过年,东北的大炕,全家人一溜儿头朝外,脚朝墙睡一排。我小妹晚上死活不脱衣服,睡在最外面,都大三的大姑娘了,怕羞得很,总觉得在姐夫面前脱衣服太丢脸,穿着毛衣毛裤睡觉。早晨我妈就烧一盆热水,大家轮着洗脸,我妈心疼女婿,让我老公先洗,接着我小妹洗,小丫头边洗边哭,说我妈让着外人,不心疼闺女。气得我妈拿着水瓢揍她,一家人笑死了。”云慧和二姐王丽乐坏了,催着大姐接着讲,“我们家就我和小妹两个女儿,以前村子里的人都笑话我爸,说我们家是绝门户。那又怎样?现在我和我妹是村里唯一考出来的大学生和研究生,我工作这些年挣了十几万,帮我爸重修了房子,建了葡萄园,一年收成都有十来万,现在村子里谁不羡慕我爸?我家隔壁那家生了两个儿子的,多年的积蓄给儿子做了彩礼钱,家里的两院房子一个儿子一套,到老了让两个儿子赶出来了,老两口一大把年纪又出去打工了,哎!”大姐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换成了无奈的叹息。二姐打着圆场,“不说了,不说了,吃我带的烧鸡,你们两个一人一个鸡腿。”
新的学期开始了,云慧开始正式进入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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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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