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省陇南市白龙江右岸有一条小流域，面积约五平方公里，大致呈瓢形，里面宽展，沟口狭窄，属于典型的泥石流沟地貌。流域内山大沟深，地形破碎，主沟及各级支沟两侧均为软弱千枚岩出露，滑坡崩塌遍布，疏松堆积物贮量丰富，泥石流频发，严重威胁着沟口堆积扇上居住的千余口村民的生命财产和耕地安全。十年前，当地政府对该流域组织实施综合治理工程，措施包括退耕还林、坡耕地改修水平梯田、荒坡水平阶整地植树种草等。据当地村民反映，工程结束以来，泥石流防治很见成效，泥石流发生频率和规模均较治理前大为减少。治理前，每遇大雨都会暴发泥石流，每次都要对沟道进行清淤；治理后每年只需清淤一两次即可。

目前，由沟外眺望沟内，虽然基调呈绿色，但树木零散星落，并不见成片林地，生态环境仍然十分脆弱。与之形成显明对照，在一条支沟上游、半山处山湾里却是林木葱笼，一派生机。山梁平缓处，绿树掩映，几株高大苍柏下有一座庙，堂上供奉着关圣帝君神像。守庙人是一对老夫妻，老汉七十多岁，健谈。老人介绍：“二十多年前，我带着妻子自愿上山侍奉神灵。那时，庙周围树木很少，被规划为县上一些单位的义务造林基地。当时一位带队植树的领导，环指着这个山湾一周，要我代为看护林地，我随口答应下来。领导想了一想，又要我干脆把整个小流域所有荒坡造林地都看护下来。我没敢答应，一是身体不大好，没有一天跑遍全山的体力；二是我怕管不好。这些年，我除了在庙外平地上种些粮菜自用外，闲下来就在这山湾里绕，见到牛羊进入林地，我就去赶走；如果主人在跟前，我就请主人把牛羊赶到别处去，不要吃掉小树。大家都很理解我。开始几年，每年都有人来这里植树，我也得闲补植一些。后来，这里就种满了树，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心里就舒坦。”附近的村民也证实了老者的说法。

听过守庙老者的介绍，联想起附近其他小流域也见过几片大小不等的林地，背后都有一位守庙人这样的护林人。我立刻明白了，这个被治理过的小流域之所以种树不见林，除了有些树没有种活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放牧。同时，我也感悟到守庙老人坚守那句承诺中的艰辛，真是：一句话，一辈子，一片心，一片林！一个伟大的“四一工程”！

2014，9，28晚于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