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扮雌鹊演雄，

于嫁一心仁厚同。

百辆迎送来下上，

育化子嗣劳勤中。*

*和杜甫《三绝句(其三)》韵：

殿前兵马虽骁雄，纵暴略与羌浑同。

闻道杀人汉水上，妇女多在官军中。

杜甫（712 -770年），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祖籍襄阳，河南巩县今河南省巩义人。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与李白合称“李杜”；又称“大李杜”，以与李商隐与杜牧“小李杜”相区别，杜甫被称"老杜"。现存杜甫共有约1500首诗歌，多集于《杜工部集》；杜甫在中国古典诗人中被称为“诗圣”，其诗被称为"史诗"(也有人写“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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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一、召南 二、原诗 三、鵲巢·小序 四、章字词解  五译诗

一、召南

郑玄在《毛诗注疏·周南召南譜》(下称《谱》)中说，周、召是两个地名，位于《尚书·禹貢》记载的雍州(今陕西凤翔县内的雍山雍水)岐山南，此地称周原，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曾从原居住地豳地迁到此地。《譜》之孔疏引孟子语，说周、召两地方圆百里，“是周内之别名”。周文王姬昌，时是商纣王的一个诸侯，继承其父公季之职雍州西伯，并兼治南国诸侯。周文王在将诸侯国周国国都由周原向东迁往丰(今西安域内)后，将周原東、西部分别赐给其子姬旦(周公)、姬奭(召公)作为他们的采邑。《譜》说：“文王受命，作邑於豐，乃分岐邦。周、召之地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教於已所職之國。” 周武王灭商纣建周，周武王是文王长子，周公，和召公作为武王弟并辅佐武王，并在武王死后继续辅佐武王长子周成王。详见《<詩經>笔记：二<南>之误读》。

朱傳：“召，地名。召公奭之采邑也。舊說扶風雍縣南有召亭即其地。今雍縣析為岐山、天興二縣，未知召亭的在何縣。餘已見《周南》篇。”

二、原诗

共三章，每章四句。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两御之。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两将(qiāng)之。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两成之。

*提醒：之字不入韵。

二、鵲巢·小序

小序：“《鵲巢》，夫人之德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鳲(shī)鳩，乃可以配焉。”

郑箋：“‘起家而居有之’，謂嫁於諸侯也。夫人有均壹之德，如鳲鳩然，而後可配國君。”

陆音義：“鵲，七略反。字林作‘䧿(què)’行，下孟反，下注同。鳲，音司，《爾雅》云鳲鳩，鴶(jiá)鶵(chú)也。郭璞云：‘今布穀也。江東呼檴(huò,huà)穀。《草木疏》云：‘一名擊穀’。案鳲鳩有均一之德，飤(*sì古同饲)其子，旦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平均如一。揚雄云：‘戴勝也’”。*鳲鳩有德表现为能如一善育子嗣，能居家共处。

孔疏：“作鵲巢詩者，言夫人之德也，言國君積修其行，累其功德，以致此諸侯之爵位，今夫人起自父母之家而來居處共有之，由其德如鳲鳩，乃可以配國君焉，是夫人之德也。經三章皆言起家而來居之。文王之迎大姒，未為諸侯，而言國君者，《召南》諸侯之風，故以夫人國君言之。文王繼世為諸侯，而云‘積行累功以致爵位’者，言爵位致之為難，夫人起家而居有之，所以顯夫人之德，非謂文王之身始有爵位也。”

朱熹《诗序辩说》认可《鵲巢·小序》，即《鵲巢》是歌颂诸侯夫人受文王德化而有其德：“王之時，《關雎》之化行於閨門之内，而諸侯蒙化以成德者，其道亦始於家人，故其夫人之德如是，而詩人美之也。不言所美之人者，世遠而不可知也。後皆放此。”

三、章字词解

 第一章：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两御之。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

【鵲，鳩】毛傳：“興也。鳲(shī)鳩，鳩，秸鞠也。鳲鳩不自為巢，居鵲之成巢。” 孔疏：毛傳之“鸤鸠，秸鞠”，“《序》云‘德如鳲鳩也’。《釋鳥》云‘鳲鳩，秸鞠’。郭氏曰：‘今布穀也。江東呼穫穀。’《埤(pí)倉》(*三国魏张揖著)云‘鴶鵴(jú)’。《方言》(*西汉揚雄著)云‘戴勝’。謝氏云‘布穀’類也。諸說皆未詳。布穀者近得之。”

郑箋：“鵲之作巢，冬至架之，至春乃成。猶國君積行累功，故以興焉。興者，鳲鳩因鵲成巢而居有之，而有均壹之德。猶國君夫人來嫁，居君子之室，其德亦然也。室，燕寢也。” 孔疏：箋之“鹊之……燕寝”，“……此以巢比爵位，則鳲鳩居巢，猶夫人居爵位。然有爵者，必居其室，不謂以室比巢。燕寢，夫人所居，故云室者燕寢”。

陆音義：“秸，古八反，又音吉，《爾雅》作‘鴶鞠’音菊。《爾雅》作‘鵴架’，音嫁。俗本或作‘加功’。”康典第1481页：鳲，“shī《尔雅·释鸟》：鸤鸠…布谷也。”

朱傳：“鵲、鳩，皆鳥名。鵲善為巢，其巢最為完固。鳩性拙不能為巢，或有居鵲之成巢者。”

*照朱熹这样说，鸠占鹊巢，就不能用鳲(shī)鳩来比喻国君夫人有德了。朱熹这里的说法与其《诗序辩说》对《小序》的道德认可，是冲突的。 “鸠占鹊巢”，是不劳而获，是掠夺他人的果实。从詩面上看，詩者的原意是“鹊”喻诸侯，“鸠”喻夫人，女性嫁到男室，自然是“鸠”住“鹊”巢。用任何动植物拟人化的比喻的好处是形象易懂，坏处是讲道理的能力不能无限扩展，否则弄巧成拙。朱熹的说法隐含着读者自誘把“住”化成“占”，这样就会把含有褒义的诗演变成有贬义的诗。读朱傳去理解《鵲巢》会很别扭。还是陆德明音义所说较好，詩者看重鳲鳩的优点：“案鳲鳩有均一之德，飤其子，旦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平均如一。”鸠字给现代人的感觉不好，拙笔在译诗中不用“鸠”而用郭璞(注《爾雅·釋鳥》)所称的“布谷”，还原詩者“鳲鳩”之有德的含义。

【之子于歸，百兩御之】

【之子】郑箋：“之子，是子也。朱傳：“之子，指夫人也。”

【百两】毛傳：“百兩，百乘也。諸侯之子嫁於諸侯，送御皆百乘。” 郑笺：“車皆百乘，象有百官之盛。” 孔疏：傳之“百两”至“百乘”，“《書`·序》云：‘武王戎車三百兩’(*《尚书注疏卷第十一·牧誓第四》)，皆以一乘為一兩。謂之兩者，《風俗通》(*东汉应劭著又称《風俗通义》)以為車有兩輪，馬有四匹，故車稱兩，馬稱匹。言諸侯之女嫁於諸侯，送迎皆百乘者。探解下章‘將之’，明此諸侯之禮，嫁女於諸侯，故迎之百乘；諸侯之女，故送亦百乘。若大夫之女，雖為夫人，其送不得百乘。各由其家之所有為禮也。此夫人斥大姒也，《大明》(*《詩·大雅·文王之什》)云‘纘女維莘’，莘國長女，實是諸侯之子，故得百乘將之。”朱傳：“兩，如字又音亮”；“兩，一車也。一車兩輪，故謂之兩。”

【歸】康典第527页：“又《說文》女嫁也。《詩·周南》之子于歸。”

【御】郑笺：“御，迎也。是如鳲鳩之子其往嫁也，家人送之，良人迎之。”

陆音义：“御，五嫁反，本亦作訝，又作迓(*yà)，同。王肅作魚據反，云侍也。乘，繩證反，下同。送御，五嫁反，一本作迎。”朱傳： “御，音迓，叶魚據反之”；“御，迎也。諸侯之子嫁於諸侯，送御皆百兩也。”

孔疏：箋之“家人送之，良人迎之”者，“此申說傳送迎百乘之事。家人，謂父母家人也。《左傳》曰：凡公女嫁於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公子則下卿送之。于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言大姒自莘適周，必上卿送之。良人謂夫也。《昏禮》(*《仪礼注疏卷五·士婚礼》)曰：‘祍(*卧席)良席在東’。注云：‘婦人稱夫曰良人。《孟子》曰：‘吾將瞷(*窥)良人所之。’《小戎》(*《國風·秦风》)曰：‘厭厭良人’，皆婦人之稱夫也。《綢繆》(*《國風·唐風》)傳曰：‘良人,美室’者，以其文對‘粲者’，粲，是三女，故良人為美室也。百乘象百官者，昏禮，人倫之本，以象國君有百官之盛。諸侯禮亡，官屬不可盡知。唯《王制》云：‘三卿、五大夫、二十七士’，是舉全數，故云百官也。《士昏禮》‘從車二乘’，其天子與大夫送迎則無文，以言夫人之嫁，自乘家車，故鄭(*玄)《箴膏肓》引《士昏禮》(《仪礼注疏卷第四·士婚礼》)曰：‘主人爵弁纁裳，從車二乘，婦車亦如之，有裧(*chān車裳幃，《周礼》谓之容)。’則士妻始嫁，乘夫家之車也。又引此詩，乃云：‘此國君之禮，夫人自乘其家之車也。’然宣五年‘齊高固及子叔姬來，反馬’，《何彼襛矣》(*《國風·召南》)美王姬之車，故鄭《箴膏肓》又云：‘禮雖散亡，以詩義論之，天子以至，大夫皆有留車反馬之禮。’故《泉水》(*《國風·邶風》)云‘還車言邁’，箋云‘還車者，嫁時乘來，今思乘以歸’，是其義也。知夫人自乘家車也。言迓之者，夫自以其車迎之；送之，則其家以車送之，故知壻(*同婿)車在百兩迎之中，婦車，在百兩將(*送)之中，明矣。”

章解

孔疏：“言維鵲自冬歷春功著，乃有此巢窠，鳲鳩往居之，以興國君積行累功勤勞乃有此爵位，維夫人往處之。今鳲鳩居鵲之巢，有均一之德，以興夫人亦有均一之德，故可以配國君。又本其所起之事，是子有鳲鳩之德，其往嫁之時，則夫家以百兩之車往迎之，言夫人有德禮迎具備。”

朱傳：“南國諸侯，被文王之化，能正心脩身以齊其家，其女子亦被后妃之化而有專静、純一之德，故嫁於諸侯，而其家人美之曰：維鵲有巢，則鳩來居之，是以之子于歸而百兩迎之也。此詩之意，猶《周南》之有《關雎》也。”

第二章：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两将(qiāng)之。

【方】毛傳：“方，有之也。” 陆音義同，但“一本無‘之’字。” 朱傳同毛傳。

【将(qiāng)】毛傳：“將，送也。”朱傳同。陆音义：“將，如字，沈七羊反(*qiāng)。”康典第233页：“qiāng …七羊切，音鏘。請也，幾願辭也”。

第三章：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两成之。

【盈】毛傳：“盈滿也。”郑箋：“滿者言衆媵(yìng)、姪、娣之多。”陆音義：“媵，音孕，又繩證反。國君夫人有左右媵。姪，待結反，《字林》丈一反。兄女曰姪。謂吾姑者，吾謂之姪。娣，徒帝反，女弟也。”朱傳：“興也，盈滿也，謂衆媵姪娣之多成成其禮也”。

孔疏：笺“满者……之多”，“《公羊傳》曰：‘諸侯一娶九女，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凡有八人，是其多也。又曰：‘姪者何？兄之子。娣者何？女弟也。”

【媵】康典第204页：“yìng…以證切，音孕。《說文》送也。《釋文》古者同姓娶夫人，則同姓二國媵之。”

【成】毛傳：“能成百兩之禮也。” 郑箋：“是子，有鳲鳩之德，宜配國君，故以百兩之禮送迎成之。”

孔疏：毛傳之“能成百两之礼”，“夫人有鳲鳩之德，故能成此百兩迎之禮。箋以迓為迎，夫人將之，謂送夫人；成之，謂成夫人，故易以百兩之禮送迎成之。”

四、译诗

鵲筑巢为布谷居，子嫁百辆欢喜娶。

鵲构巢为布谷享。送子于嫁车百辆。

鵲造巢为布谷盈，子归于嫁百辆迎。

2022年3月12日星期六，2022年3月17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