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歌兄转来了丘老师的《从明治维新到二战前后中日数学人才培养之比较》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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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讲究“原装”、“直传”,因此在学问上不大看得起近邻的日本。但是人家成功了。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丘老师说了一个叫高木的人。按照丘老师的说法,“日本近代数学的奠基人应该是高木贞治”。
按照国人的思路,这个高木至少也应该弄个主任、校长伍的吧?没有。不过是50岁当了院士,60岁东京帝国大学退休。留洋的经历是大学毕业后师从数学大师Klein和Hilbert,然后回国。那时教授的工薪与政府部长相差不多。就是在今天,教授与部长的薪水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当然,如今有个“含金量”的问题。一样的工薪,在中国可以买到的东西不同。国人的数学比日本的差距之大,尤如当年中日围棋的水平。这个差别很少来自人的聪明与否,更多的是来自是否“用心”了。这个“用心”弟子们是可以看得到的。看着高木的身影其弟子就可以安心学术。也只有安心学术才有可能有出息。
数学也许特殊些,不需要占用那么多的资源也可以成事儿。其它学科占有资源很重要。饶老师能去北大,应该说是好事儿。但不是去“教书”,而是去“做院长”,这应该说是恢复了一个旧的传统。这个传统从胡适那一代就有了。对于后一代的教育,任何解释都是没有说服力的。能影响后一代的只能是老师们的“身影”。
通过行政的权力来促进学术研究是条“捷径”,也是饶老师们的“说辞”。 必须承认这种说法很有些道理。但是有得就要有失,这样的选择就不要指望出现中国的高木、也就不能指望中国的学术工作在近期能达到日本的水准了。
指望着通过进入权力内部达到改变世界的思路其实是一种“错觉”。有这类“错觉”的人大约是按一定的比例。典型的事例就是希特勒了。虽然他在一个短暂的时期改变了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希特勒本人的肉体反而没有了。同样科学上的争论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结束。被说服了的都是属于没有信念的人。争论的终结往往是来自争论一方的死亡,或者是那一学派没有继承人了。
知道不能改变别人,那么就只能改变自己。知道自己都改变不了,那就只好培养后代了。高木六十岁就退休了,人家也没有说个“不”字。因为有德行的人会认识到在为后进让路就是对学术最好的贡献了。今天丘成桐大约打算作中国的高木,从这篇讲话中可以感觉出他的心气儿来。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丘先生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