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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口普查“物美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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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唐琳综合报道
所谓人口普查，是指一个国家在统一规定的时间内，按照统一的方法、项目、调查表和标准时点，对全国人口普遍地、逐户逐人地进行的一次性调查登记。就中国来说，从1949年至今，分别在1953年、1964年、1982年、1990年、2000年与2010年进行过六次全国性人口普查。
人口普查在很久以前就是政府的重要工具，它曾帮助罗马帝国更有目的性地征召士兵。即便在当下，不论对哪个国家而言，人口普查都是一项重要的国情调查，对国家管理、制定各项方针政策具有重要的意义。比如在美国，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决定着每个议会选区的大小，并直接关系着数十亿美金的分配和众多社会科学研究的开展。
但人口普查从来就不是个容易事儿：如何既保证计数准确又能节约成本，让人口普查“物美”又“价廉”，这可让各国相关统计部门抓破了头。
最近，在美国华盛顿召开的关于普查方法创新的国际会议上，各国的统计专家齐聚一堂，集思广益，共同面对这个令人困扰的问题。
美国普查负责人John Thompson表示，未来12个月的现场测试计划，对美国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试图控制国家2020年人口统计成本至关重要。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些努力是为了能够提高人们第一次就填写问卷机会的百分比，而这恰恰是普查成功的关键。
在两天的时间里，各国统计专家相互交换意见，讨论如何在预算紧张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实施可靠的计数，并提出告诫：灾难可是会瓦解一个完美计划的。
当前，大多数国家都在人口普查成本不断增长的泥潭中苦苦挣扎。比如以花费了120亿美元的美国2010年人口普查为例，以每个家庭为基础计算，其成本居然在1970年的基础上足足跃升了7倍。因此，国会不得不告知美国人口普查局，要以2010年人口普查的成本完成2020年的人口普查。
美国人口普查局早已想好了对策：采用4个战略，通过削减51亿美元的预计成本来达成这一目标。这4个战略包括采取更好的方法更新主要地址名单，允许野外现场工作人员使用自己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以实现自动化操作，通过网络提高反馈率，以及依靠政府已有的文件记录。
其中，地址更准确将会是普查成功的关键，因为人口普查实际上正是对公民居住地的调查。2010年，预计的1.3亿待普查的美国家庭中，只有8000万家庭完成了普查，以至于人口普查局不得不派遣普查员去寻找剩下的5000万家庭。
最终，工作人员找到了其中的3100万，剩余的则是：1400个单位被空置，500万的地址被用于商业用途或根本就是假的。
同样，更高的反馈率就意味着会花费更少的时间和金钱去跟踪“落后者”。比如，2010年，美国人口普查局就花费了大约20亿美元用于所谓的“无反应随访”。
在由美国国家科学院国家统计委员会组织的国际会议上，来自不同国家的相关人员向大家阐述了不同人口普查创新方法的意义——比如将普查工作从纸张中解放出来。位于里约热内卢的巴西地理统计局（IBGE）调查主任Andrea Diniz da Silva说：“在2010年，我们就说，没有纸张我们也能完成工作。”
但此举并不意味着人口普查被搬到了网上。由于巴西简陋的网络接入条件和普遍受教育水平不高的国民，致使2亿总人口中仅有0.05%的居民以电子方式回答了普查问卷。而且解放纸张的方式也并没有为巴西带来成本上的节约——为了使计数更加高效和准确，IBGE为负责走访居民的工作人员装备了22万部手持设备。
但与巴西的情况恰好相反。根据波兰中央统计办公室主任Janusz Dygaszewicz介绍，相较于波兰2002年的人口普查，2011年的无纸化普查在人均基础上的确帮助波兰节省了成本。该机构从28个公共登记处中获得了所需的80%的信息——这种改变不仅使他们减少了90%的野外现场工作人员，也节约了1100吨纸张。
而荷兰则通过完全依靠行政记录将其十年一次的调查转变为一个虚拟的普查。荷兰统计局的Jantien van Zeijl通过一个视频展示了这个改变——和中国花费的600万美元普查费用相比，荷兰的成本只有200万美元，且没有雇佣任何一名普查人员。
她同时指出，鉴于荷兰公众对于1971年普查近似反抗的态度——认为其既侵犯公民隐私权又浪费钱——这种几乎看不到的过程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韩国，一方面，政府对于2010年人口普查首次使用网络调查便有48%的公民予以反馈表示非常兴奋。他们也预计，在2015年，随着人们对于网络更加精通，结果也会更好。
另一方面，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恐怕也在今年4月“岁月号”客轮沉没事件后被打碎了。事故导致300多人遇难，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青少年。因此，官员们非常担心在人口普查过程中，询问“最近家中是否失去孩子”的问题会将这种信任危机进一步扩大。
其实，这并不是灾难性事件首次干扰人口普查。
1948年，以色列人口普查员就深入防空洞调查正在那里避难的居民——当时，这个仅6个月大的国家正在与它的阿拉伯邻居进行战争。而在新西兰2011年人口普查开展前夕，一场几乎毁灭性的地震也迫使政府不得不将普查推迟了2年。
目光重新投向美国。2015年预算出现的僵局也让Thompson的普查计划有被打乱的风险。看来，对于2020年即将到来的美国人口普查来说，让Thompson头疼的事儿还有很多。■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4年8月刊 科学·深度)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85876-8247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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