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陆琦

中国科学院院士、德国科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因其在高能量密度物理、激光核聚变、X射线激光等研究领域作出的重要贡献，上海交通大学校长张杰日前又当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

从前沿物理学研究到高等教育管理，张杰不只是一位只会治学的教授。同时扮演两种角色，不断相互促进。

打小就对物理产生浓厚兴趣的张杰常开玩笑说，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的是物理学的“细胞”。

历经10年海外研究生涯，1999年张杰回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工作。他带领团队创造性地利用强激光与特殊的靶相互作用，在小尺度内模拟太阳和恒星上发生的天体物理现象。

实验失败了很多次，直到2006年依旧没有令人满意的结果。此时，许多人沉不住气了，甚至项目资助方都停止了对他们的支持。可是，张杰带领团队耐着寂寞坚持探索。

终于，从2007年开始，他们拿出了让国际天体物理学界刮目相看的重大成果，在多个具有挑战性的科学问题上取得了关键进展，开辟了全新研究领域。他们及其合作者关于太阳耀斑物理机制的研究成果入选2011年“中国科学十大进展”。

“科学研究要持之以恒，要有团队精神，要耐得住寂寞。其中，最重要的是坚持科学精神。”

其实，早在牛津大学从事科研工作时，张杰就带领团队创造了一项X射线激光的世界纪录，并保持至今。

一位当年与张杰在牛津大学共事的老友问他：假如你1999年没有回国的话，现在会是怎样？张杰回答：如果当年留英工作，就会失去祖国十几年快速发展带来的许多机遇，失去实现自己梦想的许多机会。

张杰于2006年由中科院基础科学局局长出任上海交大校长，成为新中国成立后该校最年轻的校长。自此，他将自己的科研活跃度维持在一个最低限度水平，全身心投入治校。

物理学家当校长，是否脱离了本行？面对这样的质疑，张杰的回答是：“物理学的基本训练就是分析实践中纷繁复杂的现象，总结事物本身的规律，并根据规律来进一步指导实践。这与大学的管理是相通的。”

事实上，前沿物理学研究所养成的独特思维方式，为张杰管理大学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他担任校长后对科研政策的第一项改革措施，就是取消对发表论文的现金奖励，有人担心这会影响教授们的科研积极性。可张杰认为，学术追求是大学灵魂，必须无功利目的，“我们不能为发表论文而做研究，而是应该出于探求未知，进行问题导向的研究”。

提出以学生为中心、形成“知识探究、能力建设、人格养成”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理念，推行“问题导向”和面向世界科学前沿、面向国家重大需求的科学研究价值观，实施“四位一体”的综合改革……张杰创造性地探索出一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独特路径。

2007年至2010年4年间，张杰述职报告的标题都是一样的——《建设一流大学的理念与实践》；到2011年，这个标题改为了《建设一流大学的实践与理念》。

张杰带领上海交大一直在实践世界一流大学的理念，历经数年终于拿出了属于自己的思考与实践。他相信：“只要抓住机遇，就能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发展之路，就有可能再用十几年的时间，走完西方大学五六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道路，成为世界一流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