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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学生交流时,有的学生会比较主动地提出一些问题,只是他们提的问题中,多数为国际政治与国际形势的,如南海问题、钓鱼岛问题,乌克兰问题。我说这都不是我的强项,虽然我能尽我的了解给予回答。有的学生就不太能提出问题。我还得反过来问他们,希望能找到一个或几个共同的话题。有一次,我问的是在他们在学生中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学生倒都是很坦率地告诉了我。我觉得他们反映的问题很重要,我会把他们的意见向有关方面反映上去。
再后来的一次,学生还是没有问什么问题。我就来问他们:你们读大学以来,最困惑的是什么?他们似乎也比较茫然,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说。我说,那我就先来说说我读大学时的困惑吧。
在上大学时,由于所读的专业并不是自己了解的,甚至也是不太喜欢的。所以上课,读书都很被动。由于没有什么兴趣,老师布置的参考书也不去读,总觉得所谓参考书不过是课堂所讲内容的一种佐证,并没有读的必要。结果在课余时间,尽去读与课程无关的其他领域的书。当然不是说读这样的书就不好、不对、不应该,但是当时实际上自己由于提不起对所学课程的兴趣,毕竟读别的书,比瞎混日子要好得多。但是给我的教训很快就来了。期末临近考试,班干部提醒大家要早点开始复习。我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复习,就拿着课堂笔记翻来翻去。因为那时没有教材,讲义也只是大纲,所以课堂笔记就成了唯一能用的复习资料。
考试形式是口试。老师让学生抽签,抽出一大一小两个问题,然后给二十分钟准备的时间,再去考场回答问题。我抽的问题是我完全不了解的,根本也无法准备,翻了翻课堂笔记,似乎什么都没有。进考场后,对老师含糊其辞,嗫嗫嚅嚅,自己就觉得够呛。从考场出来,就觉得这事要砸,但能砸到什么程度,心里也没数。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是个“中”。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无可奈何。有知内情的同学告诉我,其实老师想给我个“差”,就是不及格。但可能最后关头发了慈悲,放了我一马。
后来几个学期的学习基本仍然没有脱离这样的状态,成绩也不稳定。第二学年,主课考了个“良”,但第三个学年,主课考试成绩又是个“中”。直到第四个学年,主课成绩突然得了个“优”,这都让我很意外。我也没觉得我有多努力,算是歪打正着还是怎么地。
直到几年后,读了研究生,才总算明白自己应该在学习上干些什么了。本科期间的那些问题也不知道怎么也就不存在了。而且研究生阶段的学生也让自己对所学的专业有了兴趣,这恐怕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在没有读书兴趣的时候,你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学习,都不可能产生什么积极的结果。也不知道我对这一段经历的总结是不是有道理。反正我跟学生说的都是实话。只要是说实话,那说起来就流畅得很,也自然得很。
在说过自己这一段困惑之后,再和学生谈起其他的问题,他们也有兴趣听,也会不断提出新的问题。虽然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说出自己的困惑是什么,但至少感觉到我跟他们这种平等的交流,他们是有收获的。
能把自己的糗事告诉别人,大约有一条是确定的,就是现在自己在这些问题上已经不那么糗了。如果自己依然在那些问题上继续糗个不断,估计也不好意思把这些破事告诉别人。如果告诉别人自己走过麦城,必然后来得有过关斩将的经历。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你跟别人说起走麦城的历史,除了遭到别人的鄙视之外,也不会得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当然,所谓过关斩将只是个比喻,其实未必需要有那么辉煌,只要能从当年走麦城的经历走出来,不再继续把麦城走下去,就可以坦然地讲述这样的经历。
让我困惑的是,在后来相对比较顺利的情况下跟别人说自己走麦城的经历,是不是仍然有矫情的嫌疑?或者有自我显示的得意?虽然自己主观上并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故意,但在客观上,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会有某种炫耀的意味?这事也真是不太好办了。从主观上来说,我想拉近跟学生的距离,让他们了解,其实不管什么人,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都会有困惑,都会有糗事,都会出丑。这其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个人是在吹嘘,是在炫耀。如果别人真的这样来看,估计谁也没辙。在无奈之下,只能是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实在顾不了那许多了。自己该怎么做,就去做好了。别人的看法只好不去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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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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