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之长更能做好局长

   题记：应某大牛媒体约稿，要我就局长专业之争撰文，心血来潮，匆撰一篇，纯属一家之言，欢迎方家拍砖。

8月25日，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大发布任免名单，免去秦德亮哈尔滨市畜牧兽医局局长之职，改任哈尔滨市教育局局长一职，却因为“畜牧局长变成了教育局长”而引发网友对教育局长任职资格的大讨论。

畜牧局长转任教育局长之所以令公众嚼舌，并不是人们深层次的认为畜牧局长不能管好教育，而是表面上认为从管畜牲到管人接受不了，这种感观上的视觉冲突被媒体敏锐地发现并熟练地将其转化为一种消费话语。设想一下，如果教育局长转任畜牧局长，或许不会激起波澜，难道畜牧局长的专业门槛就很低吗？于是，“局长转任”作为一种舆论噱头出场符合大众尤其是媒体的消费欲望。而“局长转任”被有意转化为管畜牲与管学生的类比，虽然是公众有意制造的一种讽刺，但在现实逻辑上却是粗暴的，很容易限制并压制理性的生长空间。

激情过后，回归现实。其实，在教育领域，跨行当局长的情况很多，据某报调研，中部某省的一个省辖市下辖11个县市（区），只有一位教育局长是从教育内部提拔的，其他清一色的是乡镇党委书记转任教育局局长。笔者所在市下辖的10个县市区，也只有两位教育局长是从教育内部提拔的，其他的或从乡镇党委书记或从其他部门转任教育局局长。那么，教育局长能否让“外行”来当，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局外之长更能做好局长。

其一，局外之长更具有人脉优势。教育局长，本质上还是政府官员，官场逻辑的最大傲慢莫过于重行政轻业务。教育内部提拔有其固有的行业硬伤，行业的眼界、交际、生活圈子制约了作为教育局长应具备的人脉资源。要办好教育，局长要做的是争取更多的资源，在现行国情下，尽管各地都“高度重视”教育，但不无遗憾地说，各级政府尤其是县市（区）政府还欠了教育很多账，这更需要局长通过人脉资源去争取，一个坐而论道的局长是很难碰到天上掉馅饼的美事的。相反，从乡镇党委书记或其他任上转任的局长，更具备这种人脉优势。  

其二，局外之长更具有能力优势。教育局长，不同于校长、教师，管理能力比业务能力更重要。从内部提拔的局长，在他脑海中只有老师、学生、学校，宏观驾驭能力不足，一旦外界有风吹草动，有如惊弓之鸟（不是危言耸听），不能理性宏观地去面对和处理，更多的是在内部折腾。而从乡镇党委书记转任局长，要面临纷繁复杂的情况，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见多识广，能更理性冷静地处理问题。毕竟，教育关涉面太广，牵一发而动全身，作为主要行政长官，全面思考，慎重处理，对于稳定人心，把控局面比什么都重要。而对见识不够，动辄有风吹草动便发号施令，使大家无所适从的局长恐怕不是教育的幸事。

其三，局外之长更具有专业优势。恩格斯说，“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贪欲和权势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我认为，局外之长，更具有专业优势，正是他对业务的无知才促进了教育的发展。客观地说，在县市区一级成长起来的教育家不多，而教育家由于其内心追求，更注重自身的专业成长，他在专业方面获得的汇报让他无意于从事行政管理，而按当前我国体制，从一线教师直接提拔成教育局局长的事例似乎尚未发生，这中间需经历主任、副校长、校长、科长（股长）、副局长等职。毫不客气地说，从教育内部提拔的局长，绝大部分是“半吊子”，因为他在谋事时更要注重谋官，这样的局长是很可怕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会把对教育的一知半解当成政令，一叶障目，使教育偏离应然的轨道，成为他政绩或自身欲望的筹码；相反，如果让局外之长来管，由于人的本性对未知的领域总是心存敬畏，他会集思广益，集体决策，而不会刚愎自用。这样，教育会更理性，更符合规律。毕竟，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何况除局长之外的教育部门干部基本是教育一线成长起来的，对教育更深刻，更有体悟。

基于上述理由，我认为局外之长更能做好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