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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四)

已有 2918 次阅读 2017-1-25 09:36 |个人分类:学术问题研究(10-11)|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四)


黄安年辑  黄安年的博客/2017年1月25日发布

2017年1月22日12:18分,冯其庸先生永远离开了我们。媒体纷纷报道,表达对我国当代大学问家冯其庸先生的悼念和追思(1024-02-03-2017-01-22)。博主将陆续集辑相关信息,现在发布的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四)。
1月22日傍晚,笔者受权发布与先生共事四十年的吕启祥追思文章《风雨长途笔底乾坤---追思冯其庸先生》,见(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15&do=blog&id=1029298)
值得一提的,在众多博客和微信卷中有大量回忆、追思、怀念的文章,还有许多挽联、致先生家人的吊唁信,请见瓜饭楼读书群、大辞典修订讨论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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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其庸:20岁才听说《红楼梦》
2017-01-25 07:27:42    来源:南京日报    

  著名文化学者、红学家冯其庸先生1月22日在北京逝世。
  冯其庸先生童年饱受苦难,几度失学,但凭着“虽万劫而不灭求学求真之心”的顽强意志,完成了学业,并通过不懈奋斗,终于在红学研究、文史研究、戏剧评论、书画艺术等诸多方面都取得了斐然成就,成为一代学术、艺术大家。
  他的成长奋斗、求学治学之路,充满艰辛与坎坷,镌刻着时代印记,富于人生的价值与众多启迪。冯其庸先生散文集《人生散叶》已经完成编辑校对,预计上半年出版。我们征得人民文学出版社同意,从中摘编部分内容。
  链接
  《人生散叶》是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的散文集,全书分“人生如梦”、“西域纪行”、“屐痕处处”、“剪烛情深”几个部分,以朴实、淡雅的笔调,叙述了作者人生中走过的那些路、遇到的那些人。
  一部《三国演义》
  培养了读古典文学的兴趣
  一部《三国演义》
  培养了读古典文学的兴趣
  我出生在江苏无锡北乡前洲镇一个农民家庭里,家境贫寒,虚龄九岁上小学。
  小学上到五年级,抗日战争就爆发了。有一天我背着书包上学,忽然日本飞机在头上转,撒下来大批传单,捡起一看,上面印着“暴蒋握政权,行将没落”。走到学校里,学校却早已关门了,老师一个也不见了,我只得转身回家。可我书包里还装着一本《三国演义》,是学校图书馆的,也无法还了,这就成了我失学后的一本最佳读物。
  从此这本书伴随了我好多年,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无书可读,只好反复读这本书,到后来有许多段落的文字,许多人物对答的精彩语言,许多回目,我都能背得出来。
  一部《三国演义》,培养了我阅读古典小说、古典文学的兴趣。
  从《三国演义》开始,后来又借到了《水浒传》,看了真带劲儿。我看的是金圣叹的评本,仔仔细细读金圣叹的评,启发我边读边品味。我读的《三国》也是带评的,是毛宗冈的评。就这样,我除了农活以外便沉浸在读书里,千方百计到处借书看,后来我又借到了《西厢记》,也是金批本。
  我一读《西厢记》的文辞,真是满口生香,尽管还似懂非懂,但越读越爱读,以至于拿来熟读背诵,有不少精彩的段落和词句,我都能背诵,《西厢记》这部书也一直不离手。后来我又借到了《古诗源》,这本书连封皮都没有了,可能前半部分已经丢失了,我特别爱读里面的《古诗十九首》,虽然仍是半懂不懂,但觉得意味醇厚缠绵,可以味之又味。还有《孔雀东南飞》,即《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这段时间共约三年,我真读了不少书,连《论语》《孟子》《古文观止》《东莱博议》《聊斋志异》《西游记》《夜雨秋灯录》《浮生六记》等等都读了。有一次,我二哥到苏州去,给我带回来《西青散记》《西青笔记》,还有《陶庵梦忆》《嫏嬛文集》等,当时我如一朝暴富,天天夜以继日地沉浸在这些书里。
  这一段时间,生活很艰苦,家里常断炊,祖母、母亲、大嫂常对着空锅哭泣,没有东西给我们吃。我天天面对着母亲的哭泣,无法安慰她,我们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一次读《红楼梦》却没有读完
  十七岁那年,镇上办了中学,我得到家里的支持,就去考了中学,入一年级。国文老师叫丁约斋。他十分器重我,说我书比他们读得多,领悟得快。
  丁老师对我说:“读书要早,著书要晚。”这句话深深地影响着我。
  “读书要早”,可是我已经晚了,而且是无师自读,暗中摸索,已经无法弥补了,再也早不了了!“著书要晚”,这句话倒是他说得过早了。但丁老师的意思是早读书,可以多读书,早开启智力;晚著书是让自己的思想更成熟,见解更可靠,不致贻误后人。丁老师的话是非常宝贵的,所以至今我一直铭记在心。
  丁先生只教了我们一年就辞去了,后来再也没有能见面。
  我初中毕业后,就考入无锡城里的省立无锡工业专科学校,国文老师是张潮象老先生,他是无锡有名的词人。
  当时学校有好多位著名的语文老师,还有一位叫顾钦伯,诗作得好。我是住宿的学生,顾老师也住在学校里,所以我常去请教他,听他讲诗。还有一位讲印染学的范光铸老师,是他告诉我,《红楼梦》里都是讲做诗的,劝我快读《红楼梦》,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红楼梦》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读它,但却没有能读完。那是1942年的下半年,我虚岁二十岁。
  因为家里实在负担不起,加上我又不喜欢数理化。所以1943年的夏天,我又失学回到了家乡种地。不久,就被聘当小学老师。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脱离,这就是读书。
  我现在快到八十岁了,总是觉得自己读书太少,自己的古文字学的功夫太差,自己写好的文章更要多读几遍,五遍到十遍才敢放手!
  如果能加我一倍年寿的话,我一定从现在开始再从头学起,以前学的,实在太少太浅了!我感到中国的学问实在太深太广了,如果真的让我再从头学起的话,现在我可能知道该如何学习了!
  为校订《红楼梦》
  来南京等地调查多次
  1946年春,无锡国专开始招生,我又去考试,一下就被录取了,1948年12月毕业。1954年,我调到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
  1975年,我五十岁,从中国人民大学被借调到国务院文化组,后来又正式调了过来,这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那时袁水拍是国务院文化组的副组长,他与我商量,他说应该做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我建议校订注释《红楼梦》。因为《红楼梦》自乾隆五十六年和五十七年的程伟元、高鹗排印本以来,从未有过认真的校注本。水拍同志就向国务院写了报告,很快得到了批准。
  从那时起,我就与许多调到组里的朋友如李希凡、吕启祥、胡文彬、蔡义江、朱彤、张锦池、沈天佑、林冠夫、孙逊、应必诚、曾扬华、刘梦溪、陶建基、丁维忠、周雷等一起,专心致志地研究《红楼梦》,写了有关《红楼梦》的多种专著和学术论文,还发现了前人从未发现过的不少新史料,也发表了多篇(部)有突破性的学术论文和专著。
  为了校订和研究《红楼梦》,我重视作历史调查,所以我们去南京、扬州、苏州、杭州等地调查多次。为了征求校订本的意见,也向全国各地调查,特别是南京、扬州、苏州,我各去了多次。
  《红楼梦》校注完成后,我继续做《红楼梦》的研究工作。
  1986年我开始了中国大西部的研究,二十年内我连续去了新疆十次,三次上4900米的红其拉甫和4700米的明铁盖达坂山口,两次穿越“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次穿越了米兰、罗布泊,到了楼兰;再从楼兰出来,再穿罗布泊,东行到龙城、白龙堆、三陇沙入玉门关到达敦煌。
  总之,我在研究《红楼梦》和其他历史问题的时候,遇到了重要的特殊的历史问题,首先就要作实地调查。
  特别是关于项羽之死,我二十年间,前后去九里山、鸿沟、垓下、定远、东城、乌江等地调查了多次,写出《项羽不死于乌江考》。
  调查只是一个方面,调查的结果,首先是要与古文献记载相对证。我的方法是文献记载、实地调查,加上地下的考古发掘,这三者的结合,才能证实一个历史问题,这样你做出的结论就有较大的可靠性了。
  摘编自《人生散叶》
[责编:张帆]
http://media.china.com.cn/cmrw/2017-01-25/958754.html
久疑频报问迟庐——缅怀冯其庸先生
作者:张继刚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7-01-24 20:3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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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继刚(左)探望冯其庸先生
“红楼一梦幻清虚,释笔文章未见疏。过海儋州诗赋在,久疑频报问迟庐。” 晚间与冯师母电话未通,心绪凄然。书斋中静思往事,二十余年来与先生请益如昨日之情景,历历在目,不能忘却。先生七十二岁时为劣书写“沐芦草堂”四字,今日乃悬壁上,赐梅图亦为斋中藏物,所赐著作手书今始为遗珍,拜读而伤怀。记得数年前大连日报建报六十周,社長王义奎先生嘱予代请冯老为报社题辞,冯老即充,是日与王义奎、张家瑞、阮晓浒诸友人于瓜饭中拜访先生,予研墨裁纸,先生书毕。又去岁初春过芳草园应海南省委常委海口市委书记张琦先生嘱,敬请冯老为儋州新建儋阳楼赐书及先生过儋州诗作三首,留于儋州人民,先生书毕,腿痛十日,不能行走,予闻惊而不能言,先生语无事,可见先生德范。予访先生处常于楼上卧室清谈,先生喜悦,予不忍离去亦不得不告辞,让先生休息。今先生长眠耳。思之!忆之!念之!怀之!以短文记之!
冯其庸,名迟,字其庸,号宽堂,江苏无锡县前洲镇人,1924年2月3日出生。历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红学会会长、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文联理事、《红楼梦学刊》主编等职。以研究《红楼梦》著名于世。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梦边集》、《漱石集》、《秋风集》等专著二十余种,并主编《红楼梦》新校注本、《红楼梦大词典》、《中华艺术百科大辞典》等书。

冯其庸先生在书房
冯其庸先生,可能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当今最具权威的红楼梦学专家,其它的学术成就也就知之甚微。要了解冯其庸先生,解读他的著作和学术思想及所创作的诗书画美学源流,首先要从他全面而丰富的学术研究开始,冯老不但是一位举世公认的红学大家,还应该说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汉学家和考据专家、诗人、大书法家及大画家。先生著作等身,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梦边集》、《漱石集》、《秋风集》、《红楼梦新交注本》、三卷《冯其庸书画集》,主编《红楼梦》、《红楼梦大辞典》、《中国艺术百科大辞典》等数十种专著,我曾在十余年前参加过冯老《瀚海却尘》唐代僧人玄奘西行取经往返路线考证图片展及学术研讨会,仔细的拜读了冯先生赠我有关西行考证著作与相关资料,从中了解到了冯其庸先生以七十高龄,历尽艰辛,用十年时间,十余次地对玄奘西行路线的全面考证,得知先生十余年来所做的学术活动,是令人钦佩与敬仰的,精细甚密与十分不易的考证出了玄奘西行往返足迹及在取经过程中的全部事例,还一千三百余年前中国人壮举之真实故事,为全世界佛学界带来了空前的消息与兴奋,填补了史学与佛学界的空白,为中国佛教文化史做出了巨大贡献﹗
冯其庸先生就考据学而言,其学术成就与地位在学术界是崇高而不可动摇的,二十余年前冯先生在安徽寿县博物馆,无意中发现了东晋元康元年柩铭砖一枚,引起了老人的注意,经细心周密的考证,最终得出了惊人的结论,考证出我国文字学楷行书体演变过程中的相关问题,著成新说,引起了学术界广泛关注,受到了普遍赞誉和珍视。我于十年前拜读了这篇精美的十文章,记录了有关冯先生论术跋语的部分内容,其学术价值是不可用语言计的,今天我们在了解冯其庸先生学术思想与书画创作的同时正可将昔日斯文录于纸上,呈献于读者鉴,使广大读者更加深刻的认识了解一代大儒冯其庸先生的风采。“十年前予至安徽寿县,于博物馆内,无意中发现东晋元康元年铭文砖”,文曰:“元康元年六十一日蒋之神柩”。其文字书写已具楷行之意,按元康元年为公元二九一年,早于永和九年之兰亭序六十二年,早于王兴之墓志五十三年,于此可见即使砖刻墓铭亦早有楷行书体。岂可执王兴之墓之字以论兰亭之伪,又马鞍山发现泰(太)元元年之孟府君志,同文而作五体都具行隶魏之意,而以楷行为主,按太元元年,为晋考武帝司马曜之年号。元年为公元三十六年,上距元康元年八十五年,后于永和九年之兰亭序二十三年,则可知右军前后之世,此种楷行之体,尚并行而都用于砖刻铭文,由此可见虽碑铭亦不能以王兴之墓志绳一切碑铭文字体制也,要知历史是活泼而生动的历史,欲执一驭万则无异痴人说梦。戊寅仲春宽堂冯其庸读碑随记,时年七十又六。后有诗作颂,“谁道兰亭不是真,元康一砖亦晨星。楷行实比兰亭早,六十年前以报春。”戊寅仲春甫题此诗书体可以太元元年孟府君志对着可得信息,宽堂记。冯老一砖之考,空谷之音,定兰亭之真伪,书学千载之史册,使学界惊喜。先生于考据学、红学研究之外,还对我国西部文化艺术史及戏曲史、古代文学史、艺术史,中国文化史都有着深入地研究,并有多种专著刊出。

冯其庸书法作品
冯其庸先生于一九二四年生于江苏无锡国专,至一九四八年毕业,后于一九四九年五月到苏南行署工作,在无锡国专学习期间,得到了诸多名师的指导,其中对先生日后治学影响深远者,有国学大家唐文治先生,被蔡元培先生誉为“国之珍也”的当代大学者及被日本学界推崇为当代书圣的王蘧常先生,史学大家后执教于山东大学的著名学者童书业先生,“大漠诗人”顾佛影先生,目录学名家王佩净先生及后于校外拜师从学的当代大词家诗人,有江南二仲美誉的钱仲联先生,诸位先生均为我国学界泰斗,近百年来文化艺术界之硕儒,冯先生从师学习,得以教导,为今日的学术研究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及寻知从学之门径,先生的学术研究及书画艺术创作的赞誉文字,是有目共睹的,我在不同的时间内曾分别聆听了学界泰斗,季羡林先生、启功先生、杨仁恺先生、徐邦达先生、周一良先生、任继愈先生、蒋风白先生、王世襄先生对冯老学术与画境的品评,诸位老人的语言十分精确,是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学习与珍视的,就书画创作而言,画坛巨匠刘海粟老人昔日对冯老画作亦有盛赞之言,谓“真正的文人画格”。记得十五年前我过访浮光掠影楼启功先生书斋,偶然获观友人出眎冯老一帧葡萄图,读来感慨尤多,冯老这幅画作,笔姿苍润,青藤遗貌,又有时代气息,加之笔迹内涵藏老人心境祥和平淡天真之趣,洞察万物之心,了彻万事之由,一切法度出自然之中。故读是图顿觉眼明目爽,纸墨文雅,清醇之气,直舒眉宇间。启老云:“此冯先生近日之作,得文人画之正宗,气息弥漫,墨分五色,法象和协,凡夫俗子所不能臻此境。”吾师杨仁恺先生对冯老学术及书画创作亦有盛赞,常云:“冯老画意得诗书画为一格,文人画之妙境,启后学之典范”。启翁、仁翁二位先生,当代鉴学大家,驰誉学林,评定准绳,定古今之说,一语足鼎千秋,经先生指导,我对冯先生的画作亦有所知亦有所悟,后于瓜饭楼中,常目睹先生挥毫创作,有尺素之小亦有丈二八尺之巨制,心迹逸格,有宋元宏伟散淡气象,晚明大画家徐天池笔墨精髓之法。昔日我过访“青藤书屋”,对徐氏一族作了祥加考证,后又应香港中文大学教授朱明权先生嘱,拙成《青藤吟秋图》一轴,题二十八字奉朱先生为纪念,云:“一池新水映枯苔,痕旧藤生梦里栽。纵有人间孤傲子,秋菊泪雨落尘埃”。冯老为此件作品跋徐氏旧题“笔底明珠无处买,闲抛闲掷野藤中”。

冯其庸画作
拜读冯老大作,似乎又重温徐天池画迹真趣神来之笔,先生挥毫,泼墨翻池,任性一发,天地万物之生机皆在一笔一划中诞生,其情感世界与意境之妙,令赏者称绝。冯老画作与天池不同,笔意无颠狂痛苦之痕,面貌为自家本色。先生在坚守学习传统的同时,对当代时贤画作亦做深入研究,特别是对吴昌硕、齐白石两家画迹的学习,领悟颇多,吴苦铁以石鼓文笔意入画图,有“苦铁写气不写形”之妙,梦笔留痕,心旷迹变,游于艺中,化为永恒。故不为法度所困,创作出许多精美华丽的图卷,奉献世人以悦新色,吴俊卿画笔有极崇高的地位,被誉为我国近百年来画坛之巨匠,极尽巅峰之盛,影响深远,而齐白石又能别开生面,远师青藤、八大、金冬心等诸家笔墨之外,又近从吴苦铁筑下根基,慧心灵腕,自创一格,生机盎然于纸上,使百花契变为争艳之娇,作品含有祥和之意,法本不一,与古贤争席。得“似与不似之间,了而不了”之妙,所作之图缓笔舒叶,意趣同功,以细笔之法写出工虫百态千姿又与大写花卉相制一图,墨彩淋漓,风和万象,于自然之中得心源之妙,山水人物造型简约,逸趣疏淡,自有造化,灿燃之色,使之读画者随之进入化境之思,愉悦而动情,美不胜收,难以忘怀。
冯其庸先生通过对吴昌硕、齐白石两家的学习,作品在留有青藤遗痕同时,又注入两家画格之真谛,浑古自然,苍劲如松,有露洗朱栏之洁,风吹柳絮之花,所作之图,下笔变幻无穷,契和神旨,有朝颜晨露之鲜,秋风过林之寒,竹影菊花之英,雪压梅俏之妍,棠花娇影,梨雨芬芳,凡此种种无不与先生富学有关,了悟画学要旨所得,笔得书法之妙,诗格韵律之清,自然所至,心源所发,于无意中流露出真性,“所谓文人画之真谛,其画魂所蕴藉于此乃学养滋润而成”。
故先生笔下图迹有“苍苍龙蛇笔,飘然落墨花”之格,无处不有壮怀新色之美,力透纸背之劲,意境深邃,而冯老书法以欧字入门,后又遍临诸体以二王为宗,承源流之正脉,晚年以八旬之岁作小楷数十篇,称誉书林,传为佳话。
冯其庸先生从八十年代起,多次赴美国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柏克莱大学讲学,先后由文化部、外交部派往前苏联鉴定列宁格勒《石头记》藏本及访问法国、德国,为国家考查两国所藏敦煌、吐鲁番文献,力尽多时,做出贡献。
心存儒业魂绕红楼诗赋意境全新峦壑万千一纸, 护宗礼仁名垂国史与圣人同修立斯德日月同辉。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文献与书画保护鉴定研究中心副主任)
http://cn.chinadaily.com.cn/2017-01/24/content_2804712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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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2月5日送别一代红学家冯其庸)
#法制晚报讯#(记者 寿鹏寰 编辑 苏良)著名文化学者、红学家冯其庸,1月22日中午在北京安详离世,享年93岁。
今天上午,与冯其庸是忘年交的著名演员六小龄童向法制晚报(微信公号ID:fzwb_52165216)透露,冯其庸的遗体告别仪式暂定2月5日上午在八宝山举行。随后冯其庸的家人也向记者确认了这一时间。
六小龄童说,他和冯其庸老先生是忘年交,在北京拍央视版《西游记》前,他曾去拜访冯老,冯老还将自己的绘画大作赠送给六小龄童,以资鼓励。
“2006年10月15日参加在西安举行的CCTV‘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祈福大典时,我曾与冯老有缘见面,我所著的《六小龄童品西游》一书出版前有幸得到冯老的推荐,他的去世是中国红学研究、文学艺术的重大损失。愿冯其庸先生一路走好!”
六小龄童说,遗憾的是遗体告别仪式当天,他有出访任务,不在北京,无法参加。

冯其庸,名迟,字其庸,号宽堂,1924年2月生于江苏无锡县前洲镇。历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红学会会长、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文联理事、《红楼梦学刊》主编等职。以研究《红楼梦》著名于世。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梦边集》、《漱石集》、《秋风集》等专著二十余种,并主编《红楼梦》新校注本、《红楼梦大词典》、《中华艺术百科大辞典》等书。
责任编辑:姜泽菲(EK010)
(原标题:2月5日送别一代红学家冯其庸)
本文来源:法制晚报 责任编辑:王晓易_NE0011
http://news.163.com/17/0124/10/CBHQOTUR00018AOR.html
追忆"瓜饭楼"主人冯其庸:一个真正的求知者
2017-01-25 05:51:27 来源: 新华网 0 条评论
【摘要】 “我与冯先生有师生之谊,大学读书期间,得到他诸多关爱呵护,读书做研究,也承他给予悉心指导。我们经常见面,提出再多的问题,他也不烦不倦。”作为学生和熟悉冯其庸的晚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刘梦溪对冯其庸的离去非常伤感。
  新华社北京1月23日电 题:一个真正的求知者——追忆“瓜饭楼”主人冯其庸
  著名红学家、文化学者冯其庸22日在北京去世。“我与冯先生有师生之谊,大学读书期间,得到他诸多关爱呵护,读书做研究,也承他给予悉心指导。我们经常见面,提出再多的问题,他也不烦不倦。”作为学生和熟悉冯其庸的晚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刘梦溪对冯其庸的离去非常伤感。
  冯其庸,1924年2月生,江苏无锡人。他一生著作等身,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梦边集》《秋风集》《瓜饭楼钞庚辰本石头记》等专著,并主编《红楼梦》新校注本、《红楼梦大辞典》等书。曾获文化部“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
  “上世纪70年代中期,文化部成立《红楼梦》版本校订小组,袁水拍、冯其庸、李希凡总主其事,冯先生和希凡首先想到的是我,把正在山西钢铁厂劳动的本人调来北京,参与此项古籍整理工作,我们一起工作了两年多时间。”刘梦溪难忘先生对他的帮助与提携。
  自1979年调入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开始,中国红学会会长张庆善一直在冯其庸的领导下工作。在张庆善看来,冯先生是当代最有代表性、最有影响力的红学大师。
  “冯老本身学术成就非常突出,他对曹雪芹家世、祖籍的研究,对红楼梦版本和思想艺术方面的研究,对推动当代红学发展都做出了突出贡献。”张庆善说,中国红楼梦学会1980年成立,主要的推动者就是他,当时他担任副会长兼秘书长,此外,他还创建了目前唯一的国家级红楼梦研究专刊《红楼梦学刊》。
  “新时期以来一些奠基性的学术成果也都是在冯先生的主持下完成的。”张庆善介绍说,他和李希凡共同主编了第一部《红楼梦大辞典》,组织全国几十位专家学者用7年时间以脂本为底本校勘注释了一部《红楼梦》,被认为是最接近曹雪芹原著面貌的本子,1982年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后,至今已经发行500万册,成为最有影响的《红楼梦》普及本,为伟大文学经典《红楼梦》的当代传播发挥了积极作用。
  冯其庸对研究工作的执著与严谨令人钦佩。正如他在《风雨平生——冯其庸口述自传》自序中所说:我的学术道路,是重视文献记载,重视地面遗迹的调查,重视地下发掘的新资料。三者互相印证,才作定论。
  在友人和后辈眼中,冯其庸非常博学勤奋。“他80多岁还写文章,不顾高龄曾10次去新疆考察,3次上帕米尔高原,终于考得玄奘取经东归入境的古道,他的发现震惊了佛学界和考古学界,可见他对研究的执著和对事业的热爱。”张庆善说。
  除红学研究外,冯其庸在历史、国学、文学艺术等诸多领域也颇有研究。
  “冯其庸先生在古典文学领域,也有多方面的发言权。李杜诗歌、宋词流派、元明杂剧、中国散文史,他都做过专门研究,更不必说他对书法、绘画、陶艺、摄影等艺术的造诣和兴趣。”刘梦溪说,他有诗人气质,有艺术眼光,有激情,有文采,广交游,喜游历,肯助人。他有古代文人的雅趣,是一位充满生活热情的学者。
  得知冯其庸去世的消息后,众多文艺界人士纷纷通过微博、微信朋友圈等方式,表达对他的哀悼和思念之情。
  在87版电视剧《红楼梦》中饰演贾宝玉的演员欧阳奋强在微博中悼念:冯老一路走好!听闻消息,演员六小龄童很是悲痛。“我与冯老是忘年交,在北京拍央视版《西游记》前曾去拜访他,他将其绘画大作赠送给我以资鼓励。”他说,先生的去世是中国红学研究、文学艺术的重大损失。
  忆及数年前在冯其庸书斋“瓜饭楼”与先生交往的点滴,画家李延声颇多感触。“冯老说,‘我的生活就是读书。读书是自我造就、自我成才的唯一道路。’冯老的生活就是被一本本书摞起来的,他的人生就是一个书架,读过的书中有着他的记忆。他是一个真正的求知者,淡泊名利、甘于寂寞地用一辈子做学问的智者。” 新华社记者王思北、周玮、施雨岑
http://news.cqnews.net/html/2017-01/25/content_40436604.htm
画家谢春彦画忆冯其庸:其庸夫子——一个真正的耕读大家
谢春彦
2017-01-25 09:13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学者、红学家冯其庸先生辞世后,让文化界不胜哀悼。《澎湃新闻》艺术版特约请冯其庸先生的友人、知名画家、评论家谢春彦撰文忆旧,并刊发他去年现场为冯其庸先生所绘的速写。冯其庸先生出身江南无锡农家,是一位当代真正的耕读学问大家。他在通州的张家湾建了“瓜饭楼”,院内树巨石磊磊,花木扶疏,有老梅数本,他的文集就题作《瓜饭楼丛稿》。他在文人画中有农耕者的朴素厚重,乐观天然之概。

谢春彦2016年在北京为冯其庸所作的速写

其庸夫子走了,这是丙申年继贺友直先生仙去后又一位我心仪的前辈离开了我们,心中真是难过得很!
想起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全国红学会上就认识了冯先生,那时老一辈的红学家济济一堂,新一轮方起,热气腾腾,令人感到一片学术盛象。晚上冯先生不顾疲劳为大家写字,大多是他自己作的有关《红楼梦》和曹雪芹的诗,我自然是受惠者。以后每到北京便也常常去拜会他,总是让我受益良多。冯先生一向忙于学术,对于后学提携有加,温润而热切。二十年前我的艺评集《春彦点评录》出版,他知道后,一口气写了好几千字的长文作序,教我感激惭愧。

冯其庸校《瓜饭楼丛稿》自题诗
其庸先生出身江南无锡农家,是一位当代真正的耕读学问大家,他告诉我,直到赴北京参加工作前,他还是拿着锄头种田的农家子,他一辈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是心系百姓,有着无限的家国情怀,数十年以笔作耕,就是任劳而乐不止的老黄牛。中国人说六艺之学,他就是一个典范。他先前住在市区的文化部文庙宿舍,后来在通州的张家湾建了“瓜饭楼”,是不忘根本之意也。院内树巨石磊磊,花木扶疏,有老梅数本,他的文集就题作《瓜饭楼丛稿》,计35卷,于此编就,有1700多万字,所涉广博,当世罕见。他的书画文之作亦是学人风貌,山水花卉独出己面,墨色恢宏,色彩奇丽,在文人画中有农耕者的朴素厚重,乐观天然之概。

冯其庸热爱摄影,平时体弱多病,一踏上大西北就什么都好了。
新世纪初我集海内外友人举行“黄河之会”书画展,他知道后慨然以大作参加,于是大家以深深的鼓励。他又热爱摄影,2001年在上海图书馆举办的《冯其庸考察玄奘之路暨摄影展》,更是把现代摄影和他的学术考察生动地合而为一,足称老人家的开创之举。他以七八十岁的高龄跨高原度翰海,平时体弱多病,师母说他背着相机,一踏上大西北就什么都好了。

冯其庸为谢春彦题写的书斋名等墨迹至今仍悬挂于谢春彦的书橱门间
冯先生正派正直,于我关怀甚多。几年前,有一画坛“狂生”到法院告我,他立即打电话来表示慰问,仗义执言,令我感动。先生在中国人民大学的国学院任国学院院长,此公曾走门子要谋副院长的位子,冯先生也在电话中坚决拒之,否则他便请辞院条,结果“狂生”终于败北。他对于我的小友摄影家丁禾也是关爱有加,多年来指导他以摄影而步入学术与历史的大道。

画家谢春彦撰文回忆冯其庸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2016年3月25日,携了舍弟春联等到瓜饭楼去探他和师母,他虽然躺在沙发上行动甚为不便,还是兴致勃勃地跟我们说话,讲起他当年如何手抄庚辰本《石头记》,在万家墨面之际如何分别藏在两处,他是真正宝爱《红楼梦》和曹雪芹的大家,用情之深用力之勤可见其坚。多时不见,真是高兴,我遂对着先生为他写像,先生居然十分满意,表扬了一番,我又另纸写了几句呈他:
二月来朝瓜饭楼,梅花怒放古通州。
平安亥戊新年好,检点曹侯旧石头。
曩岁来时先生瘦,今朝笔健胜飞舟。
师母送我们出来,院子里两株古梅正开得好,我恭祝他们二老健康吉祥,不想现今正又是梅花开候,冯先生竟看不到了。
丙申腊月廿七日于海上浅草斋

冯其庸手稿
【延伸阅读】
前洲行——瓜饭楼冯其庸丈乡事  
谢春彦
第一次到前洲,也是第一次听说前洲这个地方,更第一次知道相熟三十多年的冯其庸丈竟是此地镇上冯巷老村子的人。
上灯时分,我和设计家王震坤君下了高铁在无锡的惠山站急切地出来,痴痴等许久,竟然没有接客的——难道冯先生的帖子下错了?因为吾二人是专程来参加明晨此处“冯其庸学术馆”开幕庆典的呀!
大红学家冯其庸先生,当然大名鼎鼎,我熟悉的那一辈有学问的红学老人们相继凋零,他真是仅存的硕果孤独的牙齿了。张爱玲说红楼是一种梦魇,过去的百多年间,虽然国事偃蹇如梦如魇,红学曹学还是一浪一浪不止不停,冯先生自是逐浪的神龙,于或清或浊中保持着书生本色,所谓“一梦红楼五十年”,不独研究成果斐然,也推动了红学大业的前进。先生今年寿高九十,毕生学问不止红楼,极不专业的说吧,光摸摸他的《瓜饭楼丛稿》堂堂皇皇新出的三十二卷,还能不吐舌头吗!
一热心的前洲后生不拔刀却出车相助了我们这两匹呆马,一刹那便从夜漆麻麻闯进了大光亮大璀璨,这哪里是个镇子,简直是一座规划建设得十分现代而沉稳庄重的大城市啊!车快如飞,于夜色的冬风中却令人生出“苜蓿连云马蹄健,杨柳夹道车声高”的春之豪迈来……后生不姓冯,却也是前洲镇土生土长,更认识和熟知老家冯巷出身的冯先生的种种业绩和传奇,说得头头是道,倒也亲切有味,他甚而知道冯丈“庚辰本”的说头,真是逼出我一句“前洲真是才大气粗呀”!
无疑冯先生自然是当今无锡前洲这个在解冻开放后迅速发展富得冒油流彩令人简直不可辨识相较的新市镇,最大的学者最大的才子了。气粗者不独是有钱,对文化的尊重则更表现出自宋元以来此地的伟大文人传统,在江南琼林中,自有不可替代的意义和资格,钱宾四、钱锺书等等一系列光辉的名字皆彪炳学术史册,而出身冯巷贫苦农家的冯先生就是从“无锡国专”走出来的典范人物。次晨,天气大好,前洲镇镇政府居然在高楼新宇之侧连成一座十分现代又十分恰当融于秀水明山的文化新馆,年近百龄的国学大家饶宗颐夫子以苍劲而丰美的小篆题为“冯其庸学术馆”,澄明蓝天下,彩旗猎猎,人头攒动,身着汉官仪之服的男女小学生们,活泼而庄严地吟诵着古典章句。九十的冯丈一身玄衣,面色红润,我在一旁画着他的速写,分明见眼中有晶莹的水分噙而未落。他把所书的吟经班铜牌授于这些娃娃,这比那讲坛的戏说更教我心折感动。部长、院长、校长学者们贺辞后,是老人家身上拥着黑棉猴膝上裹着毯子像一尊老罗汉那样地细说种种,他说“予今九十,三十离乡,客居京华六十年,如丁零之归来,城郭人民俱非,欣故乡之繁华,伤旧人之不得见……只有两株千年的银杏树依旧。我是农人的子弟,什么种稿耘田的事都在冯巷的土地上做过,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农,忘不了家乡、土地、故人和新一代的子弟……”
我画了冯丈小像,背景是他七上昆仑开创的西北七彩山丘,壮心不已,唯斯民唯学问为上上,只在空白处写下以下几句诚恳的顺口溜聊表“高山景行”之敬(见王运天先生贺幛):
敢教奇红上笔端,丹青青绿碧于天。
人生壮丽宽堂过,瓜饭楼头九十仙。
一笑江东名利客,昆仑七上自悠然。

(注:此文撰于2013年)

冯其庸
延伸阅读:  关于我的师承、学术研究与书画
冯其庸
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607697_1
照片11张拍自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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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415-10297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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