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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日记(3)

已有 4395 次阅读 2009-7-13 23:01 |个人分类:游记|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午后,太阳出来了。阳光是云南的气质,正如烟雨是江南的格调。
 
三个小时后,车到昆明,“我不践似境”三年了。概括昆明,可以用一个字:“亮”:阳光亮,白云亮,蓝天亮,一朵朵的花儿亮,一幢幢的高楼也亮,甚至道路都反射着光亮,它们拥挤在一起,一条路没多远,就和另一条路交织起来了……
 
 
 
因为网络的问题,下面的回忆应该是“昨天”发的,现在成了“今天”的,打破了记忆的时空,实在抱歉。
 
2002年7月31日 纳西古乐
 
离开香格里拉,从北向南经历了金沙江的咆哮和安宁,在大起大落之后,我们在霏霏暮雨中走进了崭新的丽江城。
 
新城跟两年前大不一样。但古城没有变,水车在古城入口旋转,一股流水从家家门前经过,杨柳还依依垂落在我熟悉的小桥边。
 
我是“看着丽江长大的”,自己做导游,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宣科先生。宣科的名字是跟纳西古乐联系在一起的,他自己说,“没有宣科就没有纳西古乐”(这句话好像有点儿逻辑问题,那是我们没有明白他的逻辑)。纳西古乐其实是中原流落来的,据说现在只有丽江才有,只有在宣科先生的“大研纳西古乐研究会”才能听到。(大研是古城的名字。城边有笔一样的山峰,所以需要一个大砚为它磨墨,“砚”后来怎么成了“研”,我不知道。)
 
第一支曲子《八卦》,一听就是“咱们的”。全名《紫薇八卦舞曲》,是公元741年唐明皇为大明宫的落成写的两首法曲之一。(另一首的名气可是大多了——《长恨歌》里提到的《霓裳羽衣曲》,可惜没有留下来。)这些曲子从没听过,不过在一些古装电视剧的音乐里似乎有它们的影子。听《浪淘沙》的时候最感动,两个纳西女孩儿唱李后主的“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仿佛真回到了那个小朝廷的皇宫。唱到“罗衾不耐五更寒”,我为她们的工夫惊讶——我不懂音乐,也没听过古人唱歌,但她们把“更”唱成“jing”,却是很地道的。(在京剧里还读jing。)
 
《白沙细乐》第一章名叫《笃》,宣科先生译为“washing the spirit”,虽然有点儿跑题,却是妙译——成都人说“洗脑壳”,更是生动活泼。李太白听峨眉山的和尚弹琴,感觉“客心洗流水”,是出尘的冲动;而在大理——这几个字泄露了明天的记忆——跟当地的人住久了,会产生另一种感觉:回归平淡。
 
比我更不懂音乐和诗词的人也许对唱的不感兴趣,但对宣科先生说的,大概没有不觉得过瘾的,掌声随时响起,不是为了音乐。
 
宣先生也许真是一个学者,听他介绍音乐的历史,没说过半句外行话(至少外行人听起来很专业)。他看不惯时尚(“青年人都崇拜小燕子和F4去了,没人对我们感兴趣”),看不起北京那些“写论文”的专家(而那些专家似乎也看不起他,引出许多笔墨官司和“名誉”官司)。于是可以听到他不绝的牢骚和苦涩的幽默……
 
晚会结束时,他说有一本写他的书,可以买来看看。“出版社的书我们全都包下来了,只有这里才有。”我没有买,因为书不是他自己写的,也不是一个人写他,而是从许多报刊杂志汇集起的。我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他说的也不对,书店有那本书,地摊儿上也有。)
 
8月1日 布农铃
 
古城流水的一个角落,有一家铃铛小店——布农铃。门前挂着大大小小的铃铛,有铜的,大概也有铁的。主人为经过的客人敲出清越的铃响。我喜欢听钟声,不论深山野寺的,还是城市搂头的。铃铛是微缩的洪钟,声波里回荡着同样的心情。店家告诉我们,布农是一个孤独的流浪人,几年前一个人去西藏朝圣,一路寂寞,就跟铃铛做伴。铃铛下挂着团扇式的木块,上面画着原野、村庄和小镇,像建筑学里的硬笔素描——我猜原来应该是布农亲笔画的,但现在成了商品,多半儿不是原版了。布农铃在中国独此一家,别的只有到尼泊尔和印度去寻找了。
 
画版背面是文字,似乎也是布农的手迹——实在说,我不喜欢那些字;不过,倘若真的请书家来写,恐怕也不对味儿,因为他没有孤独的流浪者的苍凉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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