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北京时间2024年8月25日上午8时，同济医学院海外校友总会学术讲座2024（8）正式开始，同济医学院海外校友总会（TJMCOAA）邀请英国斯旺西大学医学院再生医学高级讲师夏志道教授来校友会演讲，内容为：（1）自我介绍；（2）撕掉标签和脸谱——谁是中医？（3）临床医学是一门艺术，而不是科学；（4）科学与循证医学；（5）个性化和产业化的冲突；（6）回归阴阳五行和中国文化的根基；（7）从中药，针灸及推拿谈起；（8）彻底否定中医中药意味着什么？（9）未来是否有中医？

讲座进行了40分钟，会后讨论了1小时20分钟，集普学弟在群里做了比较中肯的小结，下面是小师妹的发言：

师兄说的挺好，真的是各说各的，就是。上午呢，我忙忘记了，大概是九点钟进去的吧。现在，循证医学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时代了，像那个专家共识和指南，是跟西医同步的做，只是我们起步比较晚嘛。举个例子啊，比如“补阳还五汤”，大家都知道它有效，但是证据级别不够，可能是C级或者D级证据，但推荐的时候呢，是专家投票，有可能推荐级别比较高，但证据级别比较低。

嗯，我们学院研究生课程里有一个中医内科学研究进展，介绍西医的比较多，中医内科也有，但比较少，这个确实是在起步。回头我收一些相关指南和共识，它里面都有证据级别，即做了循证医学研究的，我们中医药普遍C级和D级，证据比较低一点。

听了夏老师的这个发言，我觉得还是有启发的，我觉得还是体制的问题。我们的科研经费其实不少，在中医系统是怎么弄的，大家都心里很明白。如果真的像国外那样去做，做到这一步了，谜底已经揭开，黑箱已经打开，就应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做，但我们现在科研就放卫星。哎，这就不说了，我觉得呢，中医就像一个矿，你要把它提炼出来金子出来，需要一个提炼的过程，我们要做的呢，就是提炼。

就是原始的矿，里面含金量可高可低，有的含金量很高，那么很快就做出来东西了；有的含金量很低，我们要把它画出来，有些无效的东西要去掉。记得以前学《金匮》《温病》《伤寒》等经典，这些里面有一些东西，比如有一个描述，讲右下腹疼痛，哎，典型的肠痈，像是一个阑尾的穿孔，它写的就是死症。当时科学技术就只到那地步，做不了手术就死掉了，腹膜炎感染中毒休克死掉了，现在医学已经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有些问题已经解决了，还非要再从故纸堆里面去找，那有什么必要？

还是拿矿来做比喻，否定中医就意味着，明知道这个山里有一座矿，这矿里面有一定的含金量，如果把它这个矿永远封存起来，废弃掉，那么这资源就浪费了。在传统医学或者说自然医学里面，我们中医的体系肯定是更发达一些，它才能到今天还在延续，关掉它肯定是可惜了。如果完整地去传承，可能就浪费了太多的精力，我觉得要重点突破。

现代医学的发展也有这个过程。我们就是，被现代医学一冲击就乱了阵脚，其实不用慌，政府给我们保留了一个空间，也给了我们时间。但是我们做的怎么样？这跟体制有关，导致了大量的科研资金浪费，我们的人不差呀。

说到临床落后的这个问题，夏老师很久没在国内工作，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国际的指南它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只要一出来，一层层的医学会，马上就会传达和推广。比如我，一年大概有五个会是必去的。一个中华中医，中华医药学会呼吸病专业委员会的年会，我要去这个肯定要去，那么。跟它对应的，中华中医药学会肺心病专业委员会的年会，我要去，然后那个研究型中西结合医院的这个肺气病的专委会，我要去。这是三个全国的会，我是必须去的，还有一个中华医学会结核病分会呼吸内镜介入专委会，我也是委员，因为跟西医接触比较多一点，我就搞了一辈子中西医结合。那么，这种大会小会的指南是及时发布出来的，而且专家会做详细的解读。它跟国际是同步的，跟国际的交流非常频繁。

你们当年出国时，去国外的实验室工作，或者你接触到国外的医学文献和指南，现在不一样。现在很多国外的人回国来做手术，因为医学是一个实践的科学。我表哥在美国当医生，他告诉我，是达芬奇机器人帮他做的前列腺切除手术。我说，达芬奇机器人问世以来我们就有了，我杭州的同学就是用这个做的。国内用机器人做手术很普遍，只要你有钱，有购买能力，马上就进来了。

记得哪一年，好像是2013年，我到美国去的时候，另外一个表哥，他是白宫退休的，应该是一个准将。他介绍我去看电影，可以躺着看电影。那个电影院，我们早就有了，也可以像国外一样包场，有很好的电影院。师兄们回来，我很乐意陪你们去看一看。

我们落后在高科技，比如刚才说的那手术，国外的医院买购买设备，我们也购买设备。但是当前，机器人研制方面，我们是落后的。那么，关于中医这一块小领域呢，也在不断地接轨，但这个投入与产出比不满意。嗯，我不想议论这个，我不想议论这么多，但作为民主党派，我会写提案，嗯。

我们现在的湖北省教育厅长，上一次请我们吃饭，跟他聊了一些。他甚至不知道，我们学校培育出来的这个学生，跟西医院完全是不能比。西医院的规培生是值一线的，他们有二线，但二线都不起来的，一线都能搞定。我们的规培生连体检都不过关，差距非常大。举个例子啊，新疆中医学院是新疆医科大学的一个学院，在整个的大学里，老师是共用的，他的西医力量很强。几年前，因为要写提案，我把自己的档案调出来，看到西医课程很多都是合格、合格。这是为什么呢，它是选修课，说明我们的教育在西医方面是很落后的。我们能不能像日本一样，我觉得你得学四年的西医，再来学两年的中医，然后再上临床。

不要学那么多中医，或者先学西医，再学中医，然后再上临床，这个中医才能现代化。否则的话，捂自己的短，老是把自己弄的玄乎乎的，特别讨厌。总之，成了中医人，从事了中医行业，就是你的使命，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怀疑不怀疑，你都把它完成。像我，我不喜欢中医，一点也不喜欢，我不管它的经典理论还是什么，但我的中药开的很好啊。为什么，因为我的角色决定了，没办法不做这个，做的时候我就想，把中医药融入现代医学的框架内。

你看一下，现在全国的西医指南里，一定有传统医药这一块儿，例如传统医药推荐意见：中成药和针刺治疗急性缺血性卒中的疗效尚需更多高质量RCT研究进一步证实（I级推荐，B级证据），可根据RCT研究结果，结合患者情况个体化运用（I级推荐B级证据）。

拿这个指南举例，在传统中药这一块儿，很多指南就是中医药的证据级别很低，C级或者D级，但推荐级别并不低。那么，推荐级别的依据是什么？你怎么讨论的？这个过程与国际接轨吗？

又如中医中药对咳嗽的治疗，临床上可见有些不明原因顽固性慢性咳嗽经中药治疗后缓解的例子。中医治疗慢性咳嗽的优势，多集中在一方一法或专家经验，缺乏严格的循证医学研究数据，证据的级别普遍较低。国内中成药品种繁多，穴位贴敷、针刺、艾灸，喷雾剂等外治方法也很多，但有效组分、治疗指征及不良反应均有待进一步明确。

咳嗽的诊治，我们中医人自己做的不多，但西医做的挺多。广州呼研所下面有一个肺功能学组，赖克方教授就是在钟南山教授指导下做中医药研究，一个是玉屏风散，能够减轻慢阻肺的急性发作，减少急性发作的频次，就发了分值比较高的文章。我在开会时拍了一些他的PPT；另外一个是麻杏石甘汤，他也做的很多，从西医的角度来研究。可以说，呼研所是国内的天花板，中药系统这么庞大，具体的经验用药都去做一做，确实需要经费，也需要时间、精力。

我比较赞同的是，把中医药大学取消掉，变成大学里的一个学院，现代化的进程会快很多。我现在是临床特别忙，没时间写提案，我是准备写一个这样的提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