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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笔者尚未发现克商年BC1027存在“不可解释之欠缺”,当然继续考察殷商的王年。容我直言,现有结果似皆可置疑。略说两例。
基于《今本竹书纪年》,倪德卫先生、张富祥先生确定帝辛即纣王有五十二年。不过,周公奉成王命平定三监之乱、杀纣王儿子武庚之后,封微子启于宋,由微仲衍继位。启、衍皆纣王(同母)之兄。若纣二十岁登位,殷灭之时七十二岁;“持祭器造於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于武王)”的微子就得七十五岁以上,启、衍享年该有八十。不过,河南鹿邑长子口墓很可能属微子启,而墓主“六十岁左右”。
基于甲骨黄组卜辞编排周祭祀谱,断代工程确定帝辛三十年、帝乙二十六年[3,4],与周文王在位五十年并不协调,连续十年不闰、岁首大幅变动,想来不是真实的。
[1] 倪德卫.《竹书纪年》解谜. 魏可钦,解芳等译.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5. 120
[2] 张富祥. 《竹书纪年》所记录的商年代. 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02):7-22
[3] 徐凤先. 帝辛周祭系统的可能年代. 自然科学史研究, 2001,(03):238-251
[4] 徐凤先. 帝乙祀谱、帝乙在位年与商末岁首. 自然科学史研究, 2004,(3):189-205
[5] 冯时. 殷历岁首研究. 考古学报, 1990,(1):19-42
[6] 冯时. 殷代农季与殷历历年. 中国农史, 1993,(1):72-83
[7] 常玉芝. 殷商历法研究. 吉林文史出版社,1998.
[8] 陈炜湛. 甲骨文田猎刻辞研究. 中山大学出版社, 2018. 178-236
2 汉儒所说殷正建丑即岁首在冬至所在子月之后,因殷墟甲骨问世而不再成立。基于武丁时期三次月食以及气象和农事等,文[5,6]判断殷历一月在农季结束之后、相当于夏历九月、十月,岁首在儒略历十月下旬至十一月上旬,大致相当于寒露至霜降间。不过,常玉芝先生认为殷历一月相当于夏历五月[7]。
笔者从文[8]所附245片甲骨的田猎刻辞中统计出月份,一期102片、二期14片和五期33片中分别有月份20、5 和13片,三期73片、四期23片中未见月份。依从陈炜湛先生所说而未将“往于田”、“省田”计入田猎。似可认为殷商岁首只有前后漂移而没有大幅度调整,将田猎数据合并处理。常玉芝先生统计的受年(禾)和卜雨也未考虑分期。十三月各有1、3和12条,表中没有列出。
3 数据与时间显著相关,可以用来讨论岁首的位置。
常玉芝先生认为殷历一月相当于夏历五月,则殷历三月相当于夏历七月,其后不再田猎、并减少对农业的关心,似乎偏早;十月、十一月的问雹相当于夏历二、三月,同样偏早。
冯时先生认为殷历一月相当于夏历九、十月,夏历六、七月之后才关心年成似乎太迟,而夏历十一月即冬至所在月收获早已经结束,似乎不该再卜问受黍。
或许殷历一月相当于夏历八月前后较好,可能包含较晚的七月和较早的九月,殷历五至九月无卜问受黍,夏历五月雨季来临之后开始种黍也是合理。殷历三月可能是较晚的夏历九月,其月初仍在收获季节而卜问年成、天气总是应该。请注意,甲骨有多条闰14月的纪录,岁首变动可达50天呢。又,四月至八月共有田猎4 条,部分是军旅如征人方途中所为,即冬春通常没有田猎;天气较热的夏历六月、七月田猎也该略少。
卜雨的数据似乎有些难解。其时或许气候偏暖而降雨较多,为了祭祀、田猎、出行以及收获农作物都需卜雨,即降雨是不希望的事情,故而作物的生长季节卜雨较少也能理解。十三月相当于夏历的七、八月,卜雨12次,实际频次达到36次/月,想来与收获相关。十月、十一月问雹相当于夏历五、六月份也是可信,或许过去相同时期曾经落雹。今天是夏历五月三十日,本月已有多次冰雹的报道。
2021年6月26日夏历五月十八的冰雹(北京广播电视台记者卢晓南)
4 殷历岁首或许以农作物收获为目标设置,因失闰或多闰而出现较大幅度的漂移(有闰14月)。一月朔日大约在儒略历的9月1日至10月10日之间,或许前期偏晚、后期偏早,但目前尚没有明确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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