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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步长是自然单位,尺长变化则步尺关系变化,而步长能够大致保持恒定。唐朝之前都是300 步一里,且唐朝确实以此记录路程;唐宋明清所记两地路程大致相同,并未比例变化,因而里长应该相同。已贴了多篇博文说明公制使用之前路程一里为 4/9 km。
1 “吴慧. 新编简明中国度量衡通史. 中国计量出版社, 2006. P52”说,古今里长都是一百八十丈,尺长不同而里长不同;“春秋战国时步里之尺也按23.1 厘米计,合清营造尺32厘米的七寸二分余,…… 古书上里数心里就要打一个七折”。其后引顾炎武(1613-1682)《日知录》中3条,“这些话可为春秋战国时百里为清七十余里的例证”。
查《日知录·卷32》“古者三百步为里,今以三百六十步为里,而尺又大于古四之一,今之六十二里遂当古之百里”。笔者的猜测——想来是可靠的,里长计算使用古尺24.5 cm和明量地尺32.7 cm,即 24.5*300 / (32.7*360) = 0.624。
两书所用 4个尺长以及尺步关系都值得商榷;不过,战国时两地距离与明清有无较大差异,是需要确认的重要事情。对《日知录》所列 9条里程稍作分析,自己的信念未被动摇,如“《孟子》‘不远千里而来’和‘千里而见王’,今自邹至齐、至梁亦不过五六百里”,所说千里只是言远而已,或许稍有夸张,当不得证据的;而安邑、岐山之间千余里与八百里的差别,也算不了什么——两国交战或河流改道都会影响路程呢。下面仅具体解读一条。
2 “《史记》张仪说魏王,言从郑至梁二百余里。今自郑州至开封仅一百四十里”,此条征引有明显疏漏。因为明清郑州与今同,在开封西侧;但战国之郑位于今新郑,在梁(今开封)之西南而稍远;西周的郑则在今天的华县附近——华山西侧约30 km,远着呢。西周和战国时期的地图如下。不过,知道三个“郑”完全源于1997年初那件热闹的事情。
中华文明五千年史需要明确些细节,因而1996年开始《夏商周断代工程》。1997年3月9日9时许在新疆阿尔泰至黑龙江漠河一线出现日全食,新疆地域的日食紧随着日出,实际观察确有“天亮了两回”的感觉。天文计算确认《竹书纪年》“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是公元前899年4月21日清晨的日全食。这里说的西周时期“郑”在今天的陕西省。
从《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战国)》量得郑至梁的直线距离70.4 km,按 4/9 km 换算为158.3 里;若路程曲折系数1.3则有206 里,说二百余里完全没有问题的,即战国路程以4/9 km换算也是可信的。
3 读了《史记·张仪列传》,只见列国之间战争不断,心中难受而无话可说。知道《战国策》会有类似内容(卷22),“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地四平,诸侯四通,条达辅凑,无有名山大川之阻。从郑至梁,不过百里;从陈至梁,二百余里。马驰人趋,不待倦而至梁。……”,其后说楚韩赵齐对魏国均存在现实威胁。除个别文字替换和缺漏“不过百里;从陈至梁”之外,两书表述相同,或许材料来源相同。后者刘向(前77-前6)所编,成书较晚,但文字似更接近原始状态。
郑国在公元前375年为韩国所灭,而陈国在公元前478年为楚国所灭;张仪(?-前309年)说话之时郑陈只是地名而已。张仪说“从郑至梁,不过百里”明显偏少;而陈(今淮阳)至梁的直线距离已是127.1 km 即286.0 里,说“从陈至梁,二百余里”更是偏少。不过,司马迁(前145或135 - ? )删改为“从郑至梁,二百余里”固然正确,但未能体现张仪 恐吓魏王的用心,文字也就失却了力量。
倘若有人拿着张仪所说“从郑至梁,不过百里;从陈至梁,二百余里”当着事实,或许会说“古者百里,当明清之二百里”。不过,《礼记·王制》“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数据精度之高令人震惊,顾炎武都说了“殆未然”。如此想来,语文教师的读书授课也不容易呢。还好,我们岩土工程的书籍简明易懂。
4 曾在拙稿“教师的层次和教学的境界”提及与此相关的事情。
1997年3月9日,在零下31度的漠河欣赏日全食之后,宫本直毅九段与何香涛教授下授 4子围棋。王汝南先生对最后几步棋的电视讲解是:日本职业棋手以正招引领对手获得胜利,而中国高手多下变招诱使下手出错。受此启发,笔者使用填空题考核学生基本概念的掌握,且有较长导语,引导学生选择正确答案,使得考试成为加深已学知识的过程。须知,若设计选择题则悬想若干错误答案,或许诱人出错。
试题正确无误是真,同学增加对知识的理解是美,而使用合适的考试方式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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