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ingfossil的个人博客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livingfossil

博文

纪念胡先骕(24):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胡先骕先生的学术历史?

已有 4740 次阅读 2009-12-1 05:22 |个人分类:纪念Hu Hsen-Hsu|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胡先骕, 马金双, 胡宗刚, 孙启高

纪念胡先骕(24):
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胡先骕先生的学术历史?----致马金双博士

关键词:胡先骕;马金双;胡宗刚;孙启高

----------------------
原主题:让我们与科学同在

尊敬的金双老兄:

    您好!我相信“知学先治史”的道理,现在就是历史发展的结果和延续,自然界是这样,人类社会也是这样,科学研究也是如此。

一、事实体系

    关于科学史的研究,我与胡宗刚君有过很多探讨。我认为,科学史的研究方法和植物演化史的研究方法一样,首要任务是建立一个客观的历史事实体系,然后进行分析,进而探究历史的真相及规律。在搜罗文献资料方面,宗刚兄的工作精神是可歌可泣的,是令人敬佩的。
我们研究植物进化的首要任务是采集标本(包括现代植物和化石植物),也是要建立一个客观事实体系。从思想方法的角度看,我觉得自然科学的研究与社会科学的研究应该有共性,两者是能相互促进的。

    从专业研究的角度看,我认为,无论对于现代植物分类学还是对于古植物学研究来说,标本积累不仅构成客观事实体系的核心内容,而且是体现学科进步与传承的最重要的科学积累,是衡量综合实力与发展潜力的一个“铁”的硬标准。

二、“杀死一个问题!”

    我去过庐山植物园,那里的风景不错,但学术氛围不佳。从天时、地利和人和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在庐山办植物园是明显不合适的了,而将现在的庐山植物园改造成一个永久的生态定位站也许还挺好。也许我们植物所所长马克平先生对我这种想法或许有兴趣,但操作起来也不是很容易。将心比心--我们共同的朋友宗刚君很不容易,他真是“出污泥而不染”,一心向学,成绩斐然,真让学界同仁心服口服。

    我一直在想,如果宗刚兄能有机会调到北京植物所工作,这不仅对他本人的工作有利,而且对我们中国的植物科学史研究大有裨益。当然,我特别理解中国的人事调动比较复杂,吃喝拉萨睡之类的事情很多,有时很头疼。据我所知,当前北京植物所的经费形势很不乐观,老老少少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维系,所以所长比较难当,确实有他的难处。您和我对宗刚兄都比较了解,他对生活要求不高,他的兴趣全在工作上。我认为,马克平先生若能想办法将宗刚兄调到北京植物所,这应该是一件大好事。我也考虑,凭宗刚兄的研究基础和实力,他也可以申请相关科研经费。

    2006年夏,我试图促成宗刚兄赴美参加水杉国际会议。我找了中科院国际合作局的相关官员,最后没有办成。现在该局一般支持在国际学术组织有重要任职的人参加国际会议。我跟宗刚兄谈过,胡先驌先生在美国的求学历史肯定还有不少史料值得挖掘,老先生在两个大学念过书,应该有一些纪录。我在耶鲁大学看到了唐耀老先生的博士论文原件,他的记录保存在档案馆。从这些原始纪录,我们对一些文章观点可以提供有力的判断。翻阅原始档案如同我们看原始文献,非常重要。有些人不看原著,往往在文章中留下诟病,这样的例子举不枚举。去年,宗刚兄向我展示了北大一位同仁的著作,该书调查了胡适在美国求学的历史。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努力促成宗刚兄赴美,继续搜罗胡先驌在美国的一切史料以充实“事实体系”。我希望我们应该竭尽我们的全力把前辈的历史资料作为科学与文化遗产进行系统而全面地整理,以期在中国植物科学史的研究中成为一个经典和榜样。按照涂光炽老前辈的话来说,我们要“杀死一个问题!”

三、关于中国古植物学的历史

    关于中国古植物学的历史,学术前辈李星学院士(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与古生物学研究所)和段淑英先生(中科院植物所)等同仁都有著述。我的工作方向是开拓新的视角和搜罗新的史料。我认为,中国古植物学的历史与现状是探讨当代中国基础研究发展问题的典型个案。
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关于古植物学的早期零星研究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的“静生生物调查所”,亦即胡先骕先生(1894-1968)与美国古植物学家Ralph Works Chaney(1890-1971)合作研究山东省临朐县境内的山旺中新世植物化石,他们出版了我国新生代植物研究的第一本英文专著。

    1958年,已是暮年的胡先骕(65岁)在整风之后写有《此次参加整风运动的思想收获》,罗列了4项工作计划。其中后两项涉及古植物学的研究,现抄录如下:“与青年干部合作研究中国木本植物叶脉,以奠定研究新生代古植物学的基础;与青年干部合作研究中国新生代古植物学”。
1959年古植物学家徐仁先生(1910-1992)到中科院植物所创立“古植物学研究室”,这是我国植物学研究机构内第一个、也是我国植物学研究机构内唯一的古植物学研究室。当时植物所的研究室很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建一个研究室的,能在中科院植物所建立一个专门从事古植物学研究的实验室,一方面是徐仁先生有很高的学术威望,另一方面说明植物所的学术前辈们非常重视化石植物的研究。

关于中国古植物学的历史,有不少问题,现举两个问题:

(1) 关于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古植物学研究室的筹建过程???

    2008年夏,吴征镒先生关于古植物学研究室筹建过程的回忆是很重要的,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现在我们必须应用宗刚先生的工作方法,到植物所档案室和院档案室至少要对1956年--1962年前后的文件进行搜索。

    上个世纪50年代末,全球正处在“最冷”的冷战时期,当时中国正处在轰轰烈烈的计划经济时代。从逻辑上说,在中国科学院创建一个正规的且有一定行政级别的研究室应该有一个酝酿过程和行政审批操作过程。所以,我判断吴征镒先生的回忆确实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2) 关于徐仁先生在印度学习和工作的经历???

    我已经跟徐仁先生的女儿徐竺声先生以及我的同事王宇飞先生谈过徐仁先生在印度学习和工作的具体情况很不清楚。

   1) 我已向植物所有关人员咨询过,徐仁先生的个人档案已转移到院档案室,有必要查阅他的档案,看看他自己是如何回忆他在印度的学习和工作的;
   
   2) 联系和访问徐仁先生在印度学习和工作过的学术机构,查阅推荐信及各种往来信函、博士论文、研究标本、学习成绩记录、奖学金申请、在学期间的DEPARTMENT有关文件,在印度工作的任职文件和工作记录,在印度期间的日常生活和社会交往资料等。

    我曾看到一个资料,徐仁先生于1952年5月2日正式离开印度Birbal Sahni古植物所到南京古生物所工作。我们还需要努力,也许还要请宗刚兄帮忙。我相信,各种各样的真实的细节资料对构成一个科学家的丰富的个人历史的“事实体系”是有帮助的。

四、关于水杉会议

     我已经向南京古生物所的同事表达了我个人的意见:

(1)水杉会议若要提高人气,我们不能仅限于地层古生物圈子,我们要广泛联系植物学界、林学界,要与中国植物学会、中国林学会等学会联系。考虑到胡先骕先生与水杉之重大发现,我们还可以联系科学史、人文科普专业的广大同行;

(2)关于会议组织形式,我希望把水杉会议列入某个专业学术组织的固定下来,每4年召开一次,以形成一个学术与文化传统;

(3)关于会议举办单位,我倾向于找国内有实力的重点大学生命科学院操办为好。我认为大学的影响力大,我们也应该努力促成中国的大学要向研究型转变。您也知道,在美国和英国,大学里的优秀教授一般都是优秀的科学家,他们才有资格编写教科书。我非常喜欢美国和英国的古植物学教科书!这是题外话了。

    历史是一面镜子,历史是残酷的,现实往往更残酷。芸芸众生,匆匆过客。我期望我们的一切努力和工作都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我相信,我们拥有同一个信念:让我们与科学同在!
    
    保持联系!

    孙启高
2009年2月7日星期六于美国康州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25931-275220.html

上一篇:纪念胡先骕(23):《胡先骕文存》----怀念刘金(鑑)和施浒先生
下一篇:纪念胡先骕(25):关于胡先骕先生的历史研究的若干问题(之一)
收藏 IP: .*| 热度|

0

该博文允许实名用户评论 评论 (0 个评论)

数据加载中...
扫一扫,分享此博文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5-22 09:14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