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有探险欲的人,因此走过的山洞不多。少见难免多怪,到了那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山洞,便感觉很奇特。
洞在半山上,进洞前已经累得汗流浃背,而山上的温度也就15度左右。有段山路还挺险,被告知不必原道返回心里暗喜,不然还真怀疑自己能否下来。山洞似乎大大的有名,因为要买票才可以进去。没进洞前,就知道洞中恒温,摄氏6度,当然我怀疑是否真有人认真测量了洞里温度场随时间的变化。洞也比较长,据说要走上20多分钟。此外,局部有水,比较滑。不过,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进洞。
进到里面,才知道还有奇特处。有些地方是窄而长的缝隙,类似常见的“一线天”或“夹扁石”,侧身通过者都认识到减肥的必要性。有些地方洞又变得矮矮的,大概只有猴子才能昂首挺胸地过去。如果不想手足并用地爬过去,就要有我女儿所谓走“鸭子步”的真功夫。幸运的是,整个洞中没有同时又窄又矮处,窄的地方足够高,矮的地方又足够宽。有些地方还在滴水,下面也有些积水。整个洞洞不是水平的,忽上忽下,让人体会“上上下下的享受”!
我看到洞中奇景后赶紧拿出相机拍摄,不过心情过于激动,一时居然找不到相机的开关。走了段心情平静下来,才能拍照如仪。洞里常有些突出的石头,很怕碰伤我“绝顶聪明”的脑袋。既然顾头,有时就不能顾脚,于是一脚踏进积水中。最艰难的一段在个长长的矮洞里,估计有
在矮洞处蹲行时,特别是有抽筋之虞时,我想到小学时读过在又窄又矮的洞里拉着煤车的矿工,同时感觉这种联想的荒谬。最本质的区别不在于他们有载荷地爬我只是空手走,而在于他们是辛苦来挣钱我是花钱换辛苦。终于能直起腰后,脑海中浮现出Tennyson的诗句“To strive, to seek, to find, and not to yield”,甚至想到了Rike的“Wer spricht von Siegen? Ueberstehn ist alles.”需要强调,这些都是挺起腰后想到的,没有吟咏洋贤名句从容过关的潇洒。
走这条路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原来都是在很平坦的山谷中漫步,仰望两侧的山峰。通行的海峡对岸校友还说第一天只是热身,不会爬山。后来导游用当地语言说些什么,领队又用有当地口音的英语说明要分成看洞的和不看洞的两路。我们正在下面进行两岸三地同行的汉语研讨,没有听清楚细节。校友陪着他几十年前的导师,Appl Mech Rev卸任不久的主编,走上不探洞的一路。
我小学中学的作
我们自觉自愿地做出了选择,我们兴趣盎然地做着事情。不过,总有些环节让我们感到艰苦卓绝甚至难以为继,渡过之后不仅“忍过事堪喜”,而且过去的一切都成了美好的回忆。很多境况都是如此,小的如一个研究项目,大的如高校教师的职业生涯。
当然,也有些另类的人,比如我女儿。有次我带她爬五佛顶,千山的次高峰。离登顶只有10多米,女儿说什么也不肯上了,连原地等候我上去再下来都不行。当然,路有些险,但绝非难以逾越。她还很有理。如果就是喜欢爬山,也不差这几步;如果要看风景,这里与上面差不多;如果要挑战自我,差这么一点点也无关大局;当然,我有更充分的理由,“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不过,最后我还是依着她没上。
我决定用“谢晋模式”结束本文,添一条光明的尾巴。从洞中出来后,几个德国人看着洞顶的小花很兴奋地谈着还拍照。我推测他们说话的大意应该是那朵小花是只有奥地利才有的雪绒花,很意外也很稀奇。下山的路虽然长,但都是中规中矩的石阶路。等到了山下,领队说没有体力的可以往回走,有体力的再走40分钟,就可以到不看洞路线的终点,一个小教堂。我与位香港朋友急速前进,路上遇到归途的另一队人马。终于到了终点。重要的不是小教堂,而是前面就是大山,再无路走。不过,我们并没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悠闲,便急着往回赶。这时,我才觉得女儿说得也不无道理,不一定非要有始有终。兴尽而返,也是种风格。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0 11:22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