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六不”之“不攻击古人”（外一则）

武夷山

王国维在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任教时，要求他的学生做到“六不”：不放言高论、不攻击古人、不议论他人短长、不吹嘘、不夸渊博、不抄袭他人言论。

（出处：林坚，人文大师奠基性研究与创新方法，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 第142页）

博主：同学们，你们觉得这6条如何？我觉得6条都很好，应作为学者的准绳。特别是，他为什么提出“不攻击古人”？他可不是认为古代什么都好的腐儒。

我个人认为，在今天看来，“不攻击古人”之所以重要，一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古人所处的时代与环境，他们应对当时问题的解决方案，在今人看来也许幼稚可笑，但彼时彼地也许属于伟大的创新；二是因为古人不像今人这样受到那么多诱惑，没有手机，没有网游，相对说来更可以专心向学，且那时的自然界比今天更“自然”，那他们自然较容易看到或感悟到自然的真相。最新自然科学发现似乎在不断证实《道德经》、《黄帝内经》等古代经典所阐述的内容，大概不是碰巧了。三是历史具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事物在螺旋式上升发展（或者是螺旋式退行发展？）。因此，在人类不得不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今天，我们突然发现：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小农生产方式，其实是多么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原理；过去认为，规模越大，效率越高，现在知道了，在很多情况下，小为美（Small Is Beautiful）；过去认为，为了提高效率，必然要专业化、集中化，现在，至少有一部分人总算明白了：专业化往往在金钱上是经济的，但能源上是浪费的，而集中化的设施既带来了效率，也带来无法摆脱的梦魇----集中化养殖加剧了家禽家畜的抗生素滥用，能量高度集中的核电站和水电站也是安全风险最大的场所，城市人口过度集中导致种种可怕的城市病……也许,要想走出人类的共同困境,非尊重古人的智慧不可。

王国维对科学、史学、文学之界定

王国维将古今中西之学划分为三大门类——科学、史学、文学，“凡记述事物而求其原因，定其理法者，谓之科学；求事物变迁之迹，而明其因果者，谓之史学；至出入二者间，而兼有玩物适情之效者，谓之文学。……凡事物必尽其真，而道理必求其是，此科学之所有事也；而欲求认识之真与道理之是者，不可不知事物道理之所以存在之由与其变迁之故，此史学之所有事也；若夫知识道理之不能表以议论，而但可表以情感者，与夫不能求诸实地，而但可求诸想象者，此则文学之所有事也。古今东西之为学，均不能出此三者”。

（http://www.confucianism.com.cn/html/A00130001/15580689.html）

博主：在他心目中，文学似乎不是完全独立的。这也很好。法布尔的《昆虫记》，既是科学作品，也是文学作品。到了现在，三者的分别越来越明显，以至于需要有人专门从事“科普”来沟通在过去曾相互密切交往的科学与文学；有人需要借助《明朝那些事儿》这样的文学作品来了解历史（且不管是否失真）。